沈云星的手法更加暴躁了,一度差点把脆弱的陶瓷碗摔到地上,直到被沈建呵斥了一声他才“砰”地一声松了筷子。
“不吃饭就不吃,你这是什么样子?”沈建见沈云星这个德行,气不打一出来,“给你惯的!”
沈云星闷闷不乐地说了句抱歉,也不吃了,把筷子一放,脑袋偏了过来,干脆就死死地盯着季北秋不放。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委屈。
清润的眼睛低低垂着,脸颊上的梨涡没个踪影,他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季北秋,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季北秋发现了,沈云星的眼神没半点隐藏,像是一团憋屈的火。
“八字还没一撇呢。”他的食指不着痕迹地压了压杯子,冲着苏冬梅笑了笑,轻描淡写地把话题转了过去:“阿姨,你这镯子哪里买的,这黄金看着纯得很。”
苏冬梅的眼睛瞬间一亮,大方地吧手上的镯子摘下来给季北秋看:“在清欢路那边一家私人店买的,你要是喜欢,阿姨下次把地址发给你,那家店挺难找的。”
沈建和沈云星统一的欣赏不来她买黄金的兴趣,什么黄金项链、耳坠、手镯,苏冬梅收集了一大堆。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能投其所好的,苏冬梅的话匣子直接翻了,喋喋不休地开始给季北秋科普黄金有多好、有多保值,还能转运。
沈云星没猜错,现在的季北秋的确看起来更加滑头了,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
一餐饭下来,他就看到季北秋把沈建和苏冬梅哄得喜笑颜开,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喜欢他,口口声声地让沈云星多跟季北秋学着点。
或许人类的悲欢真的不能相通,沈云星窝在椅子里只觉得他们吵闹。
说不明的烦躁让他浑身不适,他捂住自己的耳边,把季北秋的声音屏蔽在外。
他想,季北秋真烦人,那么多话,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烦。
接下来的一下午沈云星基本都在神游在外,他想直接问季北秋。
三番五次地准备张口,对上季北秋的眼睛时又立刻泄了气。
一鼓作气,二而竭,三而衰。
沈云星就是个没气的皮球,只剩下了蹭薄薄的皮,还是没弹性的那种。
苏冬梅留了他们吃了晚饭,到了最后,沈云星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苏冬梅和沈建和他说话,他都反应过来,要不是季北秋跳出来帮他说了几句话,他可能还要被劈头盖脸地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