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辞的一番提醒了沈母，就像又找到了一个发泄怒意的切入点，她愤然冲末道：“对，你这人太冷血了，简直令人发指。”
末并未理会沈母，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文辞：“你确定要站在这样的道德高地，跟我算责任？”
文辞目光清冷：“你什么意思？”
“我想昨晚你应该有收到沈前的一条消息。”末不急不缓说，“内容为[今晚九点，我将在蜜逢酒吧楼上八零四号房间，替你毁了末]。”
文辞瞳仁紧缩，难以置信的看着末。
床上的沈前懵声说：“啊？我，我没发这样的消息啊。”
末依然目不斜视的看着文辞：“我想知道你看到这条消息时，是如何想的？”
“这条消息是，是你发…”
“时间和地址如此详细，也暗示你即将发生的事情，可你却一整夜都没有出现。”末重复着文辞方才说的话，“如果你能及时赶到现场，如果你能有一丁点同理心，都可以避免这场侵害的发生，但你却对那条消息视而不见，更或者，你也在期待我将如何被毁掉…”
文辞脸上发烫，颤动的嘴唇用力抿紧。
“文先生，道德高地不是谁都可以站的。”末说，“至少，你不配。”
文辞呼吸微重，他刚要开口辩驳，沈前母亲突然睁大眼睛悲愤的问他：“你，你真收到那条消息了…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小前阻止他，你看着他去冒险，难道小前怎样你都无所谓吗！”
沈母忽然上前揪住文辞的衣服，神态狼狈道：“小前是为给你出头才做这种事的，你就放任他为你铤而走险吗，你都收到那种消息了，为什么还不闻不问，为什么？！但凡你有点良心都不会见死不救！”
沈佩玲见沈前母亲在自己儿子身上发狂，冲上前把她往后拽：“你干什么？这又关文辞什么事，你给我松开他！”
沈母忽然更加失控，伸手一巴掌抽在了文辞脸上。
文辞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被打了，这么多年来他是父母两头所有长辈眼里最优秀的晚辈，任何人对他从来只有夸赞，可现在…
病房内一群长辈，文辞只能咬牙克制着保持形象，但沈佩玲就没他那么冷静了，见自己宝贝儿子挨了那么狠的一耳光，二话不说就去抽沈母的脸：“你个疯婆子！我让你打我儿子！”
病房内其他人见形势失控，纷纷冲上去拉架，一时间病房乱作一团。
末趁此间隙走到病床边，脸色冰冷的靠近沈前，把沈前吓的差点当场失禁。
“我有你昨晚的录像，你要吗？”末轻轻的问。
沈前失声痛哭，眼泪顿时跟开了闸似的，他很清楚，是进监狱还是声名狼藉，只在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我错了哇呜呜呜我真错了末哥，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是人，我就是个大shǎ • bī，我出院就滚出川海，我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末哥你眼前，求求你求求你放我一马吧，求求你…”
末弯了弯眼睛，什么也没说，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了病房。
第80章
出了病房门，末很贴心的将门轻轻关上。
目光透过缓缓闭合的门缝，只见里面还是一团混乱，末敛下漆黑的眸，关好门转身要走，结果下一秒目光就撞上了靠在门旁墙上的韩劭。
唇角的弧度都还未来得及隐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眼前的男人捕捉了个正着。
末面色如常的从韩劭身前走过。
韩劭还维持着手抄口袋靠墙的动作：“很是大开眼界，我忽然一点都不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被你玩三年而不自知。”
末停下脚，转身看着韩劭。
“你不用戒备我，我现在还懒得跟你算账，只是单纯感慨一下，想到过去那三年在你面前的自以为是…”韩劭扯动嘴角，“还他么挺尴尬的。”
末：“……”
韩劭站直身，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末：“话说回来，那三年你看我是不是跟看傻子似的，讨我开心也就跟逗狗一样？”
倒不是在打趣或自嘲，他是真有这样的怀疑，在终于发现自己在末心里，除了和心上人那有略微相似的脸之外一无是处时，发现昔日自己眼中漂亮软弱的小白花实则锋利到深不可测时，那几年在末跟前的自信便也跟着荡然无存。
就像瞬间认清了自己，一直是对方俯瞰的视角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工具人，即便是歇斯底里的愤怒，也不会影响对方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