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希望荆寒屿能更难过一点。
荆寒屿没有发现他毒蛇信子般的想法,情绪平缓后轻轻将他推开,“我没事了。”
雁椿觉得自己还是应当说些什么,“那你要去陪爷爷吗?追悼会什么的。”
荆寒屿沉默了会儿,“人太多。”
雁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老人家的追悼会,荆家人肯定都在,他不喜欢那些人。
“没事,你想去的话,我陪你。”
雁椿再次搂住荆寒屿的肩膀,还用力拍了拍,“不怕啊。”
荆寒屿看向他,许久,点了点头,“嗯。”
他们晚上就去了。
追悼会办在荆家老宅,气氛肃穆,黑压压的一群人。
荆寒屿给爷爷点香时,雁椿就在旁边站着,像个警惕又尽责的卫士。
就是在追悼会上,雁椿见到了荆彩芝。
女人面容苍白,看上去万分冷漠,视线在雁椿身上停驻,然后转向荆寒屿:“他是谁?”
荆寒屿说:“我朋友。”
荆彩芝眼中泛起一丝嫌恶,“你该去找你父亲。”
之后,荆寒屿被荆彩芝带走,过了一个多小时,才重新出现在雁椿面前。
追悼会上人太多了,雁椿根本找不到荆寒屿,又不想把荆寒屿抛下,不安之时遇到了一个瘦削的少年。
那人或许不该说是少年,看上去应该超过18岁了,但似乎不到20岁。
雁椿以为他也是荆家的小辈,荆寒屿的表兄堂兄什么的,对方却好脾气地摇摇头,给雁椿拿了瓶饮料,又找了个安静的凉亭,让雁椿在那里等荆寒屿。
荆寒屿回来后,雁椿说起少年,荆寒屿有些惊讶,“是万尘一带你过来的?”
雁椿不解,“他不是你哥?”
荆寒屿蹙眉,好一会儿才说:“他跟着荆彩芝。”
雁椿不明白这个“跟”是什么意思,荆寒屿又解释:“荆彩芝没有孩子,领养了一个。”
当年雁椿听得稀里糊涂的,也不觉得荆彩芝领养一个那么大的男孩有什么不对,可刚才他不仅看到了荆彩芝,还看到了荆彩芝身边的男子。
那不就是给他饮料,将他带到凉亭的少年吗?
雁椿一时有些心惊,年少时看不透的事忽然变得明晰,荆彩芝不是领养了个男孩,是给自己找了个忘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