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雁椿的记忆被动过手脚,那言朗昭必然是知情者。
荆寒屿在机场找了个咖啡馆坐下,不久又收到雁椿改签的消息,不禁困惑雁椿跟他说过会在首都多待几天,为什么这么急着回来?
经过漫长的航行,飞机终于在凌晨降落。
雁椿提着一个没放多少行李的包走出到达厅,看见站在稀疏人群中的荆寒屿时,用力闭了下眼。
没看错,真是荆寒屿。
“你怎么来了?”包被接过时,雁椿讶异地问。
荆寒屿反问:“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雁椿问出口就反应过来,他还戴着屿为的手环,荆寒屿确实能正大光明获取他的行程。
“得到了答案,所以就回来了。”
荆寒屿停下脚步,看向雁椿。
不知是不是因为已是深夜,而人总是容易在深夜里情绪波动,雁椿觉得荆寒屿此时看上去不如平常那么从容、深不可测。
他窥探到了荆寒屿突然流露的不安。
这不安是缘何而起?是否与他的记忆有关?
没有人愿意在凌晨的机场徘徊,人们拉着行李箱快步向前,周围是滑轮从地面滚过的声音,细密而没有感qíng • sè彩。
唯独他们站在流动的画面中,像是被定格。
即便在飞行途中,雁椿也没有决定是否像言叔说的那样,将一切摊开呈现给荆寒屿。
他这么着急赶回来,最大的动力只是看到荆寒屿,用身体的纠缠去填补精神的不安。
但在这一刻,看着荆寒屿眼中的自己,他突然有了剖白的勇气。
雁椿上前两步,鞋尖挨着荆寒屿的鞋尖,然后抬起手,环住荆寒屿的脖子,仰着头,声音不知不觉带上一份依恋,“荆哥。”
这是他们少年时的称呼,重逢后他不是没有这样叫过,但总归夹杂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透明直白。
他只是想这样叫,所以叫了。
明明他才是年长的那个,可荆寒屿管着他的时候,他感到很安全。
荆寒屿也没想到雁椿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愣了下,没提包的那只手压在雁椿后腰,“嗯?”
“带我回家吧。”
雁椿眼里的光泛滥,说完又补充,“去你那里。”
车在凌晨的街头穿行,各色霓虹因为无人欣赏而显得冷清。
这冷清拼凑成光怪陆离,人生百态的背面,犹如理智到极点的宿命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