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处于醉酒状态的江知火根本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说什么,颜慕不追问,他只觉毫无趣味,便自顾自又开口道:“挺幼稚的,小时候和一个人的约定。”
说话间,江知火依旧没停笔,其他人要做一晚上才能写出来的竞赛题三下两下就列出大致思路,仿佛写这些完全不需要思考。
他继续道:“后来逃出来时,东西弄丢了,其实丢了就丢了,反正也回不去,说什么会重逢,玩笑似的,人那么多,搬个家,换个号码,改个名字,谁都找不到谁。”
“学校就那么点大,一层楼就四个班级,想见个同楼层的都不一定能碰上。”
江知火似是自嘲又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我吧,不太想忘,就纹在身上了。”
“挺冲动的,纹身师傅一直问我确不确定,还说纹上了,要是洗不干净,可能就没法考公务员了,体检了都给你刷下去。”
颜慕依旧没开口,掌心越攥越紧,江知火也觉得自己一个人说话没意思,快速写完剩下几道的解题思路,放下笔,爬上/床:“讲课我不会,思路给你写了,明天自己看看,学神不至于看不懂吧?”
颜慕还是那副一脸失神的表情,江知火无暇管他,头疼欲裂,想睡觉,再也不喝酒了。
他像之前那样,在颜慕唇上贴了下,以防睡着之前突然发热。
江知火一向有原则,也可以说是最后的倔强——睡着后怎样他管不着,睡着前必须一人一半,中间用枕头隔开。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属于”他的那半张床上,下巴埋进软被里,只露出上半张脸,眼睫垂下,敛去一身热烈,余下一身安静与乖巧。
“……”
“秦哥。”
海平面辽阔,喷薄落日正在散去,半明未暗的空中,云似散絮,露出几点星子。
云舟和秦慕并肩坐在海滩上。
海浪卷起雪白的浪花,向前,凉丝丝的打在他们的脚上,又不断后退。
云舟心情不大好。
这几天父母的情绪很不稳定,他们经常吵架,母亲一见到他,便会眼眶发红,可却不告诉他为什么。
再前几天,家里还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男人一身廉价装扮——并不是说价格便宜,只是这个人身上的气质过于地痞,站都站不直,不管多贵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廉价得像是地摊货。
男人很瘦,黑眼圈很浓,眼窝深深凹陷,脸上还会荡漾着令人反胃的笑容。
云舟被父母关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