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突发的意外,并不在霍铭的计划里。霍铭被甩向山坡,剧烈的碰撞让气囊弹出,但是并没有保护到侧面,霍铭当场死亡。
霍境闻到了血腥和火焰的味道,强烈的撞击带着他的身体剧烈摇晃,安全带死死卡在他的腰腹上,霍境听着车子破碎的声音,平静地接受着自己的死亡。
漫天大雪飞落,车子起火燃烧,冰火相撞,这将是他人生最后一个画面。
霍境的眼睛里倒映着火光,像是早就失去了灵魂的娃娃。他感受着灼热的温度和呛人的气味,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慢慢地流逝。
在烈焰中,一阵刹车声冲破了暴雪和火焰。霍境眼睫抬起,视线内,正行驶逃窜的货车上跳下来了一个单薄的身影。
他跳下车在地上滚了两下,不顾一切地朝着燃烧的车辆跑来。跑到轿车前,他死命地拉扯着车门,试图要将车门打开。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十几岁的少年脸上,一双桃花眼满是痛苦焦急和恐慌。
他想救他,他想让他活着。
而在这时,货车上的男人也已经追了过来。他一把抱住还在开车的少年就往自己的车上跑,单薄的少年力气哪儿比得上成年男人,他疯了一样的挣扎,挣扎中脖子上的那一抹红色的胎记都露了出来。
“救救哥哥!”贺青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他的眼泪顺着他上挑的眼尾汹涌地落下,他绝望地看着他,像是一束光撬开了他的希望。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贺青是我的裂痕,也是我的光。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想让我活着。”――《霍境日记》
第57章(他有说过想去哪儿吗?...)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转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和两个小时的大巴后,贺青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北欧某国的一个边陲小镇,即使是炎热的六月份,这里的气候依旧是凉爽湿润。小镇宁静清幽,特色的小镇建筑和绿化融为一体,透着一种油画般的宁静。
贺青下了大巴后,去了他提前在网上订好的民宿。
他订的民宿在小镇的半山腰上,车子沿着一条路,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中驶向了那栋住宅。半山腰上只有这一处住宅,远远望过去,房子顶上风车在随风转动,意境优美。
贺青下车,民宿主人已经提前迎接了出来。民宿主人名叫塞波,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牧民,他为人热情亲和,贺青下车后与他打了招呼。
塞波说的是英语,但带着浓重的口音,他知道自己的口音可能很难理解,所以慢慢地和贺青交谈着。贺青察觉他的意图,对他道:“我熟悉这里的口音。”
“哦?”塞波先是惊讶一下,随后笑起来道:“那就好。我们先进去吧。”
在贺青和塞波说话的时候,塞波的妻子凯特也迎了出来。这是一对结婚二十多年的夫妇,塞波热情好客,凯特相对腼腆一些,但是也很温柔。夫妇两人是牧民,有一个二十岁的儿子,如今在外地读大学,很少回来。而为了不让两口子的生活寂寞,儿子特意在网上发了家里的民宿消息。
小镇不属于什么名胜古迹,也没有出名的景观,但胜在环境优美,贴近大自然,所以每年也会有一些人过来住民宿。
进了房子以后,凯特带着贺青去了他的房间。贺青的房间在三楼,不大不小,收拾得干净整洁。有个小窗户,从窗户望出去,能看到远处的阿尔卑斯山。
“你可以去那里滑雪。”凯特看着贺青望着山脉出神,笑着说了一句。
贺青回过神来,冲凯特一笑道:“嗯,谢谢。”
凯特笑容温柔,看了一眼房间内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对贺青道:“我准备好晚饭了,先去吃饭吧。”
听了凯特的话,贺青从窗边起身,跟她一起下了楼。
贺青订的民宿是包三餐的,他的一日三餐都和塞波夫妇一起吃。凯特的手艺十分不错,做了几年民宿,她也非常注重租客的口味。在吃饭的时候,还询问着贺青,如果有什么不喜欢的可以跟她说。
贺青喝了一口土豆汤,微点点头道:“我没什么不喜欢的,挺好的。”
来住民宿的年轻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小要求,凯特还是第一次见贺青这样好满足的租客,听了他的话,凯特笑着给他递了块面包。
贺青赶了一天的路,胃口其实不怎么好,但耐不住塞波和凯特的热情,就多吃了些,甚至还喝了些酒。
喝完酒后,疲乏少了些,贺青坐在餐桌前,和塞波夫妇聊了起来。塞波很健谈,和贺青聊天的时候,必不可少地聊到了他们的生活。塞波是牧民,家里有牧场,民宿只是他们调节心情的一个方法,他们的主要收入来自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