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渔抬起头,他在做木匠活,嘴里咬着钉子。
“骂你什么?”他问,拿了一颗钉子下来,敲到木板里,“你要担心我们就去买点水军,帮你骂回去。”
许惊蛰笑起来。
梁渔只穿了件背心,整条胳膊都露在外面,肌肉结实却不过分夸张,许惊蛰发现他干活的时候非常有男人味,明明漫不经心,但无论干什么都很认真熟练,让人不自觉会被吸引过去目光。
他问梁渔是不是他们家都他干活。
梁渔:“就我一个男的,我不干谁干?”他看了许惊蛰一眼,又说,“我们那种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知道一个词吧,吃人。”
许惊蛰下意识皱了皱眉。
梁渔看见了,他没说什么,将搭好的鸡棚圈在院子里,又把两只鸡赶了进去。
“吃人,特别是吃女人。”梁渔边说边把背心脱了,搭在肩膀上,他看着许惊蛰,目光很专注,“那边的男人大多都没什么出息,拐卖妇女,打老婆,生小孩儿,卖女儿,等儿子出来了,有钱点的送儿子去上学,但也不会让你学太多,怕你心大了,不听族里长辈的话,不懂规矩,跑出去不回来。”
他咧嘴笑了笑,有些煞气,“我就是那个跑了不回去的。”
许惊蛰沉默了半晌,说:“不回去挺好的。”
梁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再说话,他把背心递给了许惊蛰,最后说:“我去洗澡。”
许惊蛰“哦”了一声,拿着他背心乖乖跟在后面。
“我不打老婆。”梁渔背对着许惊蛰,突然道,“我一辈子也不会生小孩儿,我只喜欢男人。”
许惊蛰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就挺莫名其妙的,但还是答应了一句:“我知道。”
梁渔没回头,他声音里带着笑意,说:“你还知道什么呀,我明明什么都没讲。”
过劳一天,梁渔哪怕是铁打的,晚饭也不可能还遵照健身的餐标来,他敞开吃了五碗饭,到后面许惊蛰都有些惊了。
“后头再减好了。”梁渔满不在乎道,他不是容易胖的体质,身体可塑性很强,所以平时也不怎么忌口。
许惊蛰这方面就有些嫉妒他,毕竟入行这么多年,许惊蛰都快忘了油炸盐是什么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