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口的回旋风,将空气中的灰霾卷成了一个漩涡,在大理石地面上久久徘徊,就好像人世间的愁苦,没有消退和终结。
手机铃声打断了苟玳的晃神,叫的车来了。
苟玳和傅巧明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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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马路,像一条黑色的画卷,落满了流光溢彩,热闹又寂寞。
苟玳坐在车子后排,头枕在窗户边,看着身旁越过或落后的车灯。
醉意上来,视线变得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来去的车灯变成了一条条断断续续的线。
十多分钟后,马路开始拥堵起来,最后干脆变得寸步难行。
苟玳倒也不焦躁,开了一点窗缝透气。
电话响起,苟玳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小梁总朝气蓬勃的声音。大概正好上完晚自习,隐约可以听到背景音里校园的喧哗和热闹。
苟玳心底忽然涌出几分莫名的寂寞,就像在一片繁华中,发现了大片荒芜的草。
梁君澈又开始了他雷打不动的行程汇报,和他说着一天细碎而有趣的事情。
苟玳听得认真。
对方总是能将心底时不时涌现的消极赶到天涯海角,留下一块竖着梁君澈牌匾的热闹和纯粹。
“你今天是不是很累?”梁君澈察觉到苟玳的疲倦,关切道。
苟玳将刚才的事情说予对方。
“妈蛋。”梁君澈义愤填膺。“老子最讨厌所有的酒桌文化,不过是一些老男人欺负年轻人的方式,想要用最快的方式寻求压迫的快乐。酒桌文化,侮辱了酒,也侮辱了文化!”
苟玳想到电话那头,梁君澈炸毛的模样,不由笑出声。
苟玳:“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对错,只有利弊罢了。”
梁君澈的声音闷闷地:“我只是,不想你难过罢了。”
马路又通畅起来,路灯一展展退后,车内忽明忽暗。
苟玳听着对面撒娇的声音,整个人似乎也变得豁达起来。
两人隔着电话,断断续续聊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