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玳这才注意到,自己流了一身的汗,被褥都有些潮湿。单薄的睡衣湿得能卷出水,贴着皮肉,紧密得像被压扁的北京烤鸭卷。
房间内,橘色床头灯像是温暖的鹅毛,拂得人人心骚动。
苟玳脸颊发红:“不好意思啊。”
梁君澈摇头:“其实我刚才也做了个梦。”
苟玳好奇地看着他。
“我梦到了和你去一座老屋,看到了一个老人。”
苟玳错愕,满脸震惊地看着梁君澈。
低头努力回忆的梁君澈没注意到苟玳表情。
“老人好像是你的亲人?跟我说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事情,学长以前,还挺幼稚,哦不,还挺有童趣的……”
梁君澈说着说着,抬起眼,看到了苟玳难以形容的神情,瞬间噤声。
因为出汗,苟玳的刘海湿漉漉的,原本就微卷若海草,此刻更是缕缕分明,狼狈中又有几分美艳。
梁君澈感觉此刻自己脑中还有绮念,真是个畜生,连忙起身去厨房,想为苟玳温一碗牛奶。
苟玳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夜风拍打着窗子,老旧小区窗子的密合性一般,风一大,便会发出幼兽呜咽的声音。
一如儿时。
他被风声搞得彻夜难眠,被外公察觉,外公便会在风大的夜晚,用密封带将窗沿一点点遮蔽。老人佝偻的背,是凉夜里最温暖的一盏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