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无竭就不允许兰锦来了。
“玉玉。”男人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响起:“你来啦?”
江翡玉的视线里出现了灰色的裤子,他微微抬眸看去,就见男人慢慢的坐在了他面前。
男人长了副好皮相,和江翡玉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比起江翡玉更加成熟,人也有些消瘦,有几分不见天日的病态白。
江翡玉淡淡的应了一声:“舅舅。”
兰归轻轻笑开:“你每次来我看我,就要摆出这样的脸。你这样怎么能招你那个心上人的喜欢?冷冰冰的,别人都不敢亲近你。”
他顿了顿:“怎么样?一年没见了,你们的关系有进展吗?”
江翡玉:“我和他在一起了。”
兰归微讶:“这么快?那很好啊。”
“我们玉玉能够得偿所愿,舅舅也很高兴。”他说话像是一阵风,江翡玉不仔细去听,就会散掉:“你之前每次来我这跟我提起他,就会变得很矛盾。我总是很怕……”
他没说下去,江翡玉却没有迟疑的追问:“怕什么?”
兰归垂眸:“怕外甥像舅舅这话是真的。”
即便触及到他的伤心事,兰归也仍旧带着浅淡的笑容,眉眼也始终是温和的:“他们说有些东西是会遗传的,兰家毁在了我手里,他也毁在了我手里,舅舅每年都要跟你说三思而后行,跟你说不要被另一个你支配,但其实,”
兰归认真的看着江翡玉:“你之前问我后悔吗,我其实从没有后悔过。”
窗外无光,是一片黑夜。
也只有蝉鸣声能够传递进来,就连微弱的月光都没有。
兰归抬起了自己的手,借助着探望室的白色灯光去看自己手背上无数的针孔:“至少我有片刻得到过他。我只是懊恼自己让他以那样的姿态暴露在了你们的视线下,他现在……还好吗?他接受了受害人保护政策吗?”
他每年都要问江翡玉这个问题,但江翡玉没有一次回答他。
无数人告诉江翡玉,兰归根本不爱那个人,他只是将他当做了自己的所属品,在他身上倾泻自己的欲.望还有数不清的属于顶尖alpha骨子里永远磨灭不掉的疯执。
所以江翡玉没有敢去查对方的半点消息,甚至问都不敢去问兰锦和江无竭。
可是,江翡玉记得以前的兰归不是这样的。
不是现在在他面前这副温温柔柔,总是爱笑,说话的声音也很轻,甚至看不到半点alpha的影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