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也喜欢这样。
他跟林声不同,林声在感受世界,他相反的,是在感受林声。
感受林声的体温,感受林声手指的骨节,感受林声通过手心传达给他的一切。
两个在风雪中前行的人,互为媒介,一个帮助另一个感受外在的一切,一个帮助另一个感受内在。
如此说来,大概这就是天作之合,然而可惜的是,在他们心里,自己是匹配不上对方的。
这样走了很久,但其实并没有走出太远。
沈恪一扭头看见林声冻得通红的耳朵,抬起手给他捂住了。
“找个地方坐坐吧,”沈恪说,“外面太冷了。”
沈恪的手其实也不暖,但扣在林声的耳朵上,挡住了刀子一样的风。
林声又抬手,叠在沈恪的手背上:“好。”
我给你用手捂耳朵,你又伸手来给我捂手。
沈恪突然就笑了,这一瞬间就是动人至极的一幅画,沈恪想:如果我有风格,这也将成为我最好的作品之一。
一瞬间,他悲伤于自己的“如果”,然后抽回手,拉着林声进了附近的清吧。
沈恪不是喜欢喝酒的人,他仅有的两次酗酒,一次是毕业时,一次是刚刚意识到自己问题时。
他也几乎没来过酒吧,无论是那种人声鼎沸灯红酒绿的还是这种安静自在的。
外面实在太冷,推门进去的顺间,就仿佛看见了一个春天在眼前铺开。
吧台就在门口不远处,两人进去的时候,一个穿着深蓝色牛仔衬衫的男生站在后面跟他们问好。
沈恪跟林声都没来过,有些无措,沈恪刚试探着想问问该怎么点酒,那个服务生已经先开了口。
“先生,你们可以在楼下先选一选,或者到二楼,桌子上有酒水单,选好了按铃叫我也行。”
沈恪跟林声看了一眼一楼的酒柜,两个不太喝酒的人迟疑了一下之后沈恪说:“那我们先上楼?”
林声乖乖点头,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跟在沈恪后面去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