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半年,沈恪的收入已经甩出林声一大截,但两个人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约定,房租一人一半。
何唤来过一次,沈恪亲自下厨做饭,请何唤还有加班到快要累死的室友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餐。
当时何唤看到那不大的次卧被沈恪的画快要占满,问那两人:“你们现在收入也还不错,就没想过换个宽敞点的地方住?”
“我们挺喜欢这里的,”林声说,“住习惯了。”
这半年来,何唤也走了运。
他不停地给各大公司投递自己写的歌,已经习惯了石沉大海,却在不久前终于被看到。
何唤给一个知名歌手写了新专辑里的三首歌,虽然距离他的理想——音乐制作人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但好歹现在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那个圈子。
何唤依旧在那家酒吧唱歌,但同时也开始陆续接到一些约歌的邮件。
这座承载了太多人梦想的城市里,很多人依旧像当初的林声、沈恪、何唤一样在苦苦挣扎,但也有些人终于熬出了头,在上山的路上,可以稍微歇口气了。
林声经常会想,还好那时候沈恪留住了他。
吃饭时,室友听着他们聊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被他们的经历震撼到了。
相比于林声他们几个,室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跟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毕业于还算不错的学校,学了还算不错的专业,毕业之后直接就进了还算不错的公司,一直都拿着也还不错的薪水。
对于室友来说,最大的痛苦大概就是每个月躲不掉的加班,可他从来没有像林声他们那样艰难到几乎吃不起饭的地步。
“跟你们一比,我好像没资格说累了。”
“不是这样的。”林声说,“每个努力生活的人都有权力说累,生活也的确不容易。”
他给每个人倒了酒:“大家的人生路线不同,追求不同,没有谁比谁更辛苦,也没有谁比谁更高贵,只要是尽全力在生活和工作的人,就值得被夸奖。我们都一样的,苦过来的人才更知道珍惜好时光。”
室友这些日子正被加班折磨得快要精神崩溃,听到林声的话,没忍住,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光,转身就趴在旁边的何唤肩膀上大哭起来。
何唤吓了一跳,坐得笔直不敢动。
林声看着他自己眼睛也有些泛红,沈恪握了握他的手,两人轻轻碰杯,喝下了冰冰凉凉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