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苑林问:“姥姥,你现在还做旗袍吗?”
“做,就是特别慢,眼睛不好使了。”王芮之回答,“而且那缝纫机年头久了,总出故障,维修店也不乐意过来修。”
梁承干过这活儿,说:“等会儿我帮你看看。”
厨房煲着给他们炖的汤水,王芮之跟着心热,作为唯一知情的长辈,她问:“你们……怎么样啊?”
乔苑林抓了下耳廓,许是害羞,只道:“挺好的啊。”
梁承说:“我也挺好的。”
王芮之捂着嘴乐,笑话这俩人:“当年要么抬杠,要么吵架,在二楼叮铃咣当麻烦死了,长大成人都变得腼腆啦?”
乔苑林傻笑,打开礼物盒拿糕点,确认道:“姥姥,你一点也不反对我们?”
“你们风华正茂的,我一个老太婆反对什么。”王芮之说的真心话,“宝儿,我跟你爹妈不一样,我无所谓,只要你开心比什么都强。”
梁承不懂“见家长”的规矩,但觉得应该立个承诺。
然而不待他组织好语句,王芮之先转向他,说:“小梁,你是个命苦的孩子,好在都熬过来了。以后跟苑林好好的,这辈子刚过去一小半,你的幸福来得迟,但未必就比别人少。”
梁承哑然,不知该说什么了,他笨拙地:“谢谢姥姥。”
王芮之掀开茶几上的珐琅彩盒,里面搁着两封包好的红包,她说:“你们的父母结了婚,苑林的爸爸又是个重规矩的人,所以你们俩的情谊不好随便交代。但无论如何已经是大人,哪天跟家里说了,有困难得自己解决。”
乔苑林保证:“我们能处理好。”
梁承说:“我不会让他受委屈。”
“好,都乖。”王芮之递给一人一封红包,“那别人我不管喽,在我这儿,这两封红包算是我作为长辈正式的回应。”
乔苑林接住捏了捏:“好厚啊,单张面值是一百的吗?”
梁承也说:“会不会太多了。”
王芮之暗道还有人嫌钱多,她回答:“年轻人不懂,按结婚的敬茶礼来给,就得这么多。”
梁承和乔苑林相视一眼,结婚,在这间小客厅里都觉悸动,也有点臊,微微赧着脸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