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寒勾唇,却不是嘲讽这句话,银狼寸步不离跟在秦闻身边,突发情况他都能应付,今夜顺了钱勇庭的意待在这里,仅仅只是为了保住一个人。
宋开……迟寒的指尖轻轻敲打了一下座椅扶手,他从没想过这个嚣张跋扈到看着少根弦的Omega,胆子竟然那么大。
那夜救走肆轻歌的车,虽然光线昏暗,但还是被摄像头拍到了车牌,而这辆车是迟寒的。
宋开最近家里不太平,宋父明面上就宋开这么一个儿子,也给了他所能给的全部纵容与疼爱,但没办法否认的是,Omega无法继承产业,宋父得为未来打算,他的私生子有那么几个,其中不乏聪明的,但宋开什么脾性?他会允许这些人进来?于是跟宋父大吵了一架,怒发冲冠地从宋宅出来,然后脚下冒火花地一路走到了市区的公寓,为此还被叶千灵嘲笑了几句,有次吃饭,宋开说车在宋宅,懒得回去,让迟寒借一辆。
不是什么大事,迟寒点了点头,随后让白棠开了一辆给他。
可现在细想,不对劲儿。
当时满桌的人,宋开怎么就跟他借?跟叶千灵或者孙开宁借岂不是更方便?其次,宋少喜欢享受,怎么可能在宋宅落了一辆车后就能没得开了?直至刚才被钱勇庭逼问,迟寒才串联到了一起。
迟寒笃定,那日宋开就把一切盘算好了,为的是拖他下水。
有天还能跳进宋开提前挖好的坑里,迟寒觉得新鲜。
钱勇庭在追查肆轻歌的下落,他似乎知道迟寒跟肆轻歌有仇怨,连劝说带施压地废话了一通,意思是别让迟寒动用“私刑”,私刑?谁能私得过这些人?
迟寒有些奇怪,怎么,宋开把人囚禁两个月这是囚禁出感情来了?
车辆就是迟寒名下的,没办法否认,但在不清楚钱勇庭的具体目的前,迟寒也不会吐出宋开的名字,宋开跟他不一样,议院有见不得人的手段,用在Omega身上的伤害远远超出Alpha,脆弱的生物,经不起什么风吹雨打。
可就是这么一个脆弱的生物,从钱勇庭眼皮子底下带走了肆轻歌,然后“脏水”泼在迟寒身上都不带犹豫的。
肆轻歌回归老配方,又被捆绑住四肢放在床上,但这次他没打算挣脱离开了,开玩笑,这里好吃好喝,还有美人看。
美人撑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房间里只亮了盏壁灯,宋开微微低头,露出纤长的脖颈,阴影将他的面容分割开,乍一看觉得脆弱,可又莫名透出一股狠劲儿来,察觉到肆轻歌的视线,宋开望过来,“怎么了?”
“没。”肆轻歌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茶色的瞳孔中满是笑意,隐藏背后的却是深深的打量,他从前只觉得宋开作,可如今却有些看不懂宋开的意思,跟议院作对的后果他一个Omega承担不起,可宋开偏偏做了,手背上的针头似有些跑偏,难掩刺痛,肆轻歌看着顺着管子流淌下来的浅色液体,交叉引导剂,感叹道:“你真是不折腾死我不罢休啊。”
宋开因为这句话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沉声道:“每隔两个月信息素失控,甚至于消失,不是你的问题吗?”
肆轻歌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干净,神色阴冷起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他没对任何人说过,因为身份证是伪造的,去不了大医院,于是在一些偏僻的小诊所看过,但设备不好,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两个月就失灵那么一两天,他自能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苟住,没什么大的问题。
可这个秘密,此刻被宋开云淡风轻地戳破了。
宋开满脸黑线,半晌后说道:“你能别跟世界脱轨太久吗?你这个病去任何一家大型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就能知道。”
“这样?”肆轻歌不太相信,“你什么时候给我做的检查?”
“一些药剂不能乱用。”宋开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盯着男人,末了恶劣一笑:“为了让你死得不那么快,我得做好万全之策不是吗?”
要他平时这么说,肆轻歌多少会露出几分厌恶来,但男人却对着交叉引导剂若有所思,他没什么表情地忽然开口:“你过来些。”肆轻歌嗓音低哑,褪去那层轻薄浪荡的外皮,彰显出高阶Alpha得天独厚的蛊惑力来。
宋开被那双茶色的眸子摄住,一时间脑子空白,等再回过神,已经跟肆轻歌贴的很近了,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肆轻歌身上的麻药未散,却拼尽力气抬起上半身。
这个吻似乎毫无悬念,只需要再近一点点,可这个关头肆轻歌却狠狠皱了皱眉,躺了回去,他露出了然而无奈的神情,宋开则像被开水烫了似的,着急回退两步,脸色发白,是被戳穿心思的紧张跟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