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没有开灯,可薄慎言却看到了那莹润唇瓣上的水渍。
他的那半,会不会比自己嘴里的这一半更甜?
见薄慎言盯着自己,原嘉逸急忙挥挥双手,“不不不,不是我咬的,我用包装袋把核挤出来了,这是核。”
说完又抬手指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薄慎言不必担心。
被他解释完,薄慎言才发觉口中的乌梅是没有核的,了然地点点头。
原嘉逸看他状态好了不少,又看了一眼手机,清清嗓子,递给薄慎言一张纸,怕他不接,转而放在了床头柜上。
“薄先生,我要去上班了,您不舒服的话,就照着这张纸上的去做。”
薄慎言在原嘉逸刚递东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伸手去接,却发现他似乎没打算直接递给自己,反倒搁到一边。
心中波动着小小的不满,冷淡地‘嗯’了一声。
原嘉逸无暇顾及他的情绪,礼貌地跟他说了再见,便替他关好了卧室门,哒哒哒地跑下楼去。
直到听见入户门落锁的声音,薄慎言这才拿起那张纸,好奇地看了起来。
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小大夫。
从发热的原因,到医用退热贴的用法,再到消炎药的颜色,通通都被原嘉逸简单明了地标注在了纸上。
都说字如其人,薄慎言指尖落在那行清冷又不失温柔的字迹上,面上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跟着科室主任雷厉风行地查了房,原嘉逸送走老师,又捏着笔挨个病房走了一遭。
正对着护士站的病房里的七床患者,是一位六十出头的老爷子,买菜的路上一脚踩空了台阶,又被身后的车撞到,胫腓骨干骨折,如今已经恢复得很好,下周二就可以出院了。
原嘉逸进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双手握着一瓶罐头,咬牙切齿地拧着,脖筋都显现出来。
他急忙快步走过去,伸出手,“宋大爷,我来吧。”
宋大爷听见原嘉逸的声音,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十分信赖地把罐头递给他。
“哎呀小原医生,麻烦你啦,你说我这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吃罐头,每次都能碰到你给我打开。”
“有什么麻烦的,不过这糖水呀,还是要少吃。”
原嘉逸笑着把笔插回胸前的口袋里,握住罐头盖,手上稍微用了力,干净圆润的指甲刚有些发白,下一秒,罐头便发出‘啵’的一声,漫出的汁水淌到他泛着薄红的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