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江河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的新闻一样笑了起来,笑得捂住肩上的伤口,不停地耸动着肩膀。
原嘉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也无力地笑了一下,继而又低下头。
突然,他的下巴被盛江河大力握住,紧紧箍在手心。
那双时时会让他出现梦魇的恐怖眼睛,就距离他不到十厘米的位置狠狠瞪着他。
“原嘉逸,你有证据吗?”盛江河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似是要把原嘉逸的骨头捏碎,“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你给薄家老太太捐骨髓的证据了。”
原嘉逸痛得深吸了口气,眼尾发红。
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他知道薄慎言不在乎,他也相信薄慎言不在乎。
“我无意争这个无用的称谓……”原嘉逸艰难地发出声音,“我……只想要回我应得的。”
薄慎言,就是他应得的。
他只想要他。
“这原本就是不成立的事。”
盛江河松开桎梏着原嘉逸的手,向身后高高垫起的枕头靠去。
“你没有这个称谓,你就不能跟薄家少爷在一起,捐献骨髓的,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澜澜。”
原嘉逸讽笑一声,用手背使劲蹭了一把被盛江河碰过的下巴。
看着床边那张和盛澜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盛江河的内心里也有些惆怅。
在预先计划好的事情却不能变得两全其美的时候,舍弃原淼以保全盛澜在薄家人心中的地位,这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他深爱着他的孩子,甘愿放弃一切也要为他赢一个高枕无忧的未来。
所以那天在薄慎言的面前拿刀威胁时,盛江河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为盛澜捞回薄慎言的信任。
用死亡和鲜血作为赌注,他成功了。
原嘉逸眼尾红得有些可怜,连带着眼眶和眉骨都泛着绝望的色韵。
以至于一度让盛江河觉得他好像会猝死在这里一样。
盛江河叹了口气,拍拍原嘉逸的肩膀,“嘉逸,爸也不是非要你们母子两个死不可。”
“我只是想让你哥哥能有个好的归宿。”
原嘉逸抵在膝盖上的拳头握得死紧,骨节青白。
“嘉逸,你答应爸爸,只要你离开薄慎言,我就送你们母子二人离开这里,”盛江河像精神障碍患者一样,一会儿严肃一会儿慈祥,“我保证再也不打扰你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