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温柔包容的中年妇女也来了倔脾气,抓起围巾径自走向阳台,开窗丢向黑冷的夜空,回身道:“老岳,你把那酒也倒了,不许喝。”
父亲沧桑坚毅的脸上写满犹豫,“这……茅台它是无辜的。”
“你们就收着吧,回头我把钱给他,就当是我送的。”岳小川烦躁地揉揉脸,起身披上外套,“我去把围巾捡回来。”
时间已是凌晨两点。
一家三口夹菜和吞咽的动作,缓慢而沉重。
父亲苦闷地小酌着自泡的白酒,咂咂嘴,望向杯中。忽然,他双目怒睁,虎躯一震,仰面栽倒在地,捂住胸口。
“爸!”岳小川大惊失色,急扑过去,自责与愧疚涌上心头。此刻,他才开始真正后悔今日的冲动出柜。
“我,我他妈,还送了那小子壮阳的鹿茸片……”
而且,上次楚天长来打探消息,被问及鹿茸片泡酒有无功效时,还微笑着说“非常好”。
就这样,老岳同志因为跟自己生气较劲,在医院住了两天,才把血压降下来。还形成条件反射,一提“鹿茸”,血压就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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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长在飞机上睡毛了,惊醒时双腿还呈奔跑姿态,他身旁的乘客礼貌地笑笑:“您是不是梦见蹬自行车呢?”
他喉咙剧痛,想来是发炎了。
刚刚过去的惊魂一夜,堪称魔幻,以至于梦中还在被撵。冲进派出所之前,他几乎已达到四肢并用的返祖状态。再跑一会,估计尾巴都长出来了。
他所有的狼狈,似乎都与岳小川有关,那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倔强男人。
第二天,王三一问他为何说不出话,他用气声答:“我给小川唱《青藏高原》来着,用力过猛。”
几天后,在春节前夕的周五晚,他再次踏入对方的温馨小窝时,赫然发现门口停着一双巨大的男式皮靴。
陌生的香水味缭绕在房内,玄关衣架上,挂着显然不属于岳小川的大码工装羽绒服。
他喉头一紧,缓慢而沉重地抬眼向沙发望去,好晃眼。
那颗如太阳般金灿灿的脑袋也歪过来,热情洋溢地笑着:“川儿说过,你今天会来。快进来坐,别客气,他八点才下课呢!”
这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做派,让楚天长一阵无语。
“马先生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