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我走的时候正给自己削苹果呢,削出一根完整的苹果皮……强迫症欢乐多啊。”
持续了整个旅途的焦虑终于得以抒解,岳小川低声骂了一句,随后问:“他怎么中毒的?”
“昨天下午,我去他家借相机,进门时正喝着呢,没一会儿就栽了。没给我吓死,还以为他中风了。”王三一惊魂未定地摇着头,“然后就叫了120嘛,又是洗胃又是抢救。”
岳小川跟在王三一身后走进病房时,楚天长正半靠在床头小憩,腿上摊着本电影杂志,手背还贴着医用胶布。
“啪——”一声脆响过后,他猛地惊醒,捂住又痛又麻的右颊,那感觉像是被马蜂蛰了。
“什么东西?”他恍惚地左右顾盼,望见一只刚刚放下的手。
视线上移,手的主人正凶狠地瞪着他。
“我一点都不心疼你,相反,我特鄙视你。”岳小川握紧发烫的掌心,“你要是因为见义勇为躺这了,那我敬佩你。你他妈自己喝酒喝成这样,一点都不值得人心疼。这要不是医院,我绝对尅你一顿。”
岳小川甚至想,这是不是刻意为之的苦肉计。如果是,那奏效了。
“你怎么来了……”楚天长还没从那一巴掌里缓过神来。
“假如你喝死了,你顶多会出现在娱乐新闻的一个小角落:某青年导演酗酒致死。没人会记得你的才华,页面刷新之后,你就沉下去了。”说完之后,岳小川还是觉得生气,卷起他腿上的电影杂志,对着那颗差点变成蔬菜的聪明脑袋一顿敲。
“行了!给我留点面子!”楚天长微愠,夺过武器,把岳小川按在椅子上。
王三一憋着笑意说:“我得回家了,小川你看着他。”
过年期间,病患数量激增,与楚天长同病房的三人也全是酒精中毒。
但人家都是沉浸于节日氛围,觥筹交错间不慎中毒,只有他最丢人,独酌中毒。
“你误会我了。”楚天长拉上隔断帘,牵起岳小川的手。
“哦,敢情是别人硬往你嘴里灌的。”后者没好气地嗔怪。
“从家里回来,我想起你说戒酒,就想试试。忍了三天,没忍住。这一喝,反而更贪杯。”
听说他在尝试戒酒,岳小川的脸色稍微缓和几分,“真的?”
“骗你让我变太监。”
对于1来说,这算是个毒誓了。
观察一天后,楚天长于晚间出院回家。
少了漂泊打拼的异乡人,春节期间的城市略显冷清,地铁也不复往日拥挤。
他们并肩坐着,楚天长爱怜地抚摸着岳小川的箱子,笑道:“你终于回来了。”
“暂时的,我都没带什么东西。”
阔别数月,家居布置一如从前,不同的是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