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他已到达摄制组所在的镇子,走进下榻的林业局招待所。
试镜后,导演如释重负,非常满意,当天便开始补拍该角色先前的镜头。因为是后期登场的人物,所以补拍过程很顺利。
夜里,岳小川独自在白桦林边闲逛。
白桦树傲然而立,笔挺的白色躯干点缀着黑色的眼睛,一身正气。万物凋敝,但枯枝上却偶然可见一蓬生机勃勃的植物——冬青。
也叫槲寄生,寄生于其他树木,吸取宿主的养分。它四季常青,入冬结出红色浆果。平时藏于绿叶之中,冬天树木萧索,它便显眼起来,因此又被称为“冬季里唯一的绿”
在英国,据说如果有女孩经过或站立于槲寄生悬挂的地方,身旁的男孩便可以亲吻她。
想到吻,岳小川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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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某人发来一个小视频,对酒精检测仪吹气后,还腻腻歪歪地给了他一个飞吻。
要不是气质出众,那画面真是够油腻的。
他依在一棵白桦树上,发消息说:这周末别来了,我有点事,要回家一趟。
从前,他像笼中鸟,日夜不休地鸣唱,想收获高冷楚导演的认可。现在,他只为自己而歌。
所以,他暂时不想让楚天长知道,他又开始演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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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林里,一队战士拢起火堆,化开雪水,将干粮送入口中。
春寒料峭,残雪遍地。他们的棉衣破败不堪,紫红的脚趾在走破的棉鞋中探头探脑。
雪冷血热,有位眉清目秀的战士轻声唱起《露营之歌》:“……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壮士们!精诚奋发横扫嫩江原……”
歌声中,有人借着火光写入党申请书,白发苍苍的老战士在帮大家补衣服,也有人陷入沉思、擦拭qiāng • zhī。
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战士,用树枝在火旁写下“抗战到底”四个字。
“同志们,”队长开口,声音因寒冷而颤抖,“伪军的一整支中队,正在围剿我们。也许,我们每个人都看不到胜利,但那些因我们而活下来的人,会替我们迎接它!”
“灭了!”在树上放哨的战士低喊。
驱寒的营火骤然被扑灭,战士们呈战斗队形散开,一双双清澈无畏的眼睛注视着苍茫林海,等待日伪军的到来。
“卡!”
如听见发令枪,演员们争先恐后钻进军大衣里。
岳小川帮老前辈递过棉鞋,才低头脱下脚上破洞的勉强称之为“鞋”的东西,脚趾冻得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