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陈最下了班去拿餐盒发觉轻了很多,他回到家打开餐盒,里面的早餐已经被吃完了,而且清洗干净以后装了一点酸辣爽口的泡萝卜。当晚,陈最就着酸萝卜吃了两大碗饭。
林丛选一点点小小的转变对陈最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舞,他因为这件事欣喜了好几天,给他父母打去了电话说了这件事。
杨巧杉在电话里欣慰地哭了,两个孩子的羁绊没法用单一的爱情来概括,他们两个人合力组成了“人生”的“人”字,哪一笔倒了,另一笔也就不会再支撑下去。幸好,他们一个善良一个执着,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实现了和解。
自此,陈最放在林丛选家门口的东西都被一一接收。
今年的冬天很少见到太阳,连续阴沉了几天,明明是一副晚来天欲雪的模样却在深夜突然下起了暴雨,伴随着啪啪啪砸向玻璃的豆大雨点还有一道惊雷。
陈最原本就睡得就浅,雨滴砸向玻璃窗的时候他已经朦朦胧胧醒了过来,雷声轰隆响起的时候他彻底惊醒了。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几个月前林丛选在那个雷声轰隆的雨夜抱着头哭着砸墙的画面。
来不及多想,陈最趿起拖鞋冲出了家门。外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楼道的照明灯不亮,大概是停电了。
陈最喘着粗气按照记忆摸索到了安全通道,因为一时心急,他忘记了隔壁住户经常公共区域私用把小孩的学步车放到楼梯口。结果一脚踏出去被绊住了脚,然后他重心不稳向前倒去,咕噜两圈滚下了楼梯,后脑勺也在墙壁上结结实实撞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使陈最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手脚并没有摔断,这才摸着地面爬了起来,一瘸一拐扶着楼梯扶手下了楼。
“小选?你还好吗?”
摸到林丛选家门前,陈最急促得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他又敲了一次门,依然没有动静。就在他认为是自己反应过度时,里面传来了清晰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陈最顾不得其他侧身用力撞开了大门,屋里漆黑一片,他凭借记忆找到了主卧的位置,打开门就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陈最喉咙发紧,轻声叫了一句:“小选?”
回应他的是馒头在黑暗里怯生生的一声“喵呜”,它被雷声惊醒跳起来撞碎了房里的一个花瓶,知道闯了祸的它此刻正和奶黄包缩在漆黑的角落里。
“小选?”陈最又叫了一句。
啜泣声停了住,然后是一点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林丛选才不确定地轻轻叫了一句:“小栩?”
“是我!”陈最拖着受伤的右腿挪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他摸到了林丛选纤细的手腕,然后将他的手包裹进了自己的手里,告诉林丛选:“我在!”
林丛选瑟缩了一下,他在黑暗中抿紧了嘴唇,内心挣扎了一番然后他在黑暗里扑向陈最,放声大哭起来:“小栩,我、我害怕。”
“别怕,我在这,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