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屿宁语滞,哭笑不得,掐掐她的脸,“哭什么?”
“没哭。”雪竹用力吸吸鼻子。
越是倔强地表示自己没哭,那模样看上去越是可怜兮兮。
孟屿宁简直服了她了。
没打也没骂,始终在跟她好好说话,反倒是他的衣服被她扯皱了,眼镜刚刚差点都被她拽下来。
他一脸没辙,只好说:“好,我出去,你自觉点写作业,不许看那种书了。”
雪竹闷声:“嗯。”
“你啊。”孟屿宁摁她的头,丢下声叹息。
他出去后,雪竹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种感觉一开始并没有多深,朦胧微弱,只是一点点好感的堆砌,就连当事人都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可随着时间耐心地浸酿,这种情感便像是醇酒,慢慢散发出藏不住的香气来。
从刚有苗头的在意和注视,到慢慢地,会在大脑放空时莫名想起某人,会关注与某个人有关的任何一件甚至小到尘埃里的事,会因为某个没什么关联性的巧合而觉得欣喜,自作多情地认为这是种特殊的缘分,有时候明明写着作业,笔尖下的字突然就从课本内容变成了某人的名字,只要是与某人有关的事物,便会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重复。
即使面上再装作怎么无所谓,感觉是骗不了自己的。
这天她做了个梦。
梦里是个漫长又明媚的晴日,香樟被微风轻抚绿浪阵阵,长成青年的邻家哥哥站在树下,树隙斑斑点点的光晃得她的眼睁不开,哥哥走近她,没像平常那样摸她的头,而是用掌心轻轻搭在她的脸颊上,万分温柔地来回摩挲,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
那个懵懵懂懂说不清感觉,却又每时每刻想见到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情感最终在这个梦里发酵。
***
孟屿宁是因为老孟生了病住院才临时决定回来的,很快又回北京了。
孟叔叔到底生了什么病,雪竹也不知道,只是听妈妈和邻里聊天时隐隐约约说:“还好发现得早,只是二期,做个手术切掉就行了,但听说并不是百分百的治愈率,他那个身体……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糟蹋的。”
“要是他儿子在身边还能管管他,许琴什么事都听老孟的,压根管不住。”邻里也摇头。
因为雪竹在旁边听,两个女人只是隐晦地聊了一会儿就收了口。
她好奇问妈妈到底是什么病。
宋燕萍敷衍道:“告诉你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