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屿宁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着她。
脚下亮起来,她愣声:“怎么了?”
“你穿着高跟鞋,走路小心点。”
雪竹看了眼自己脚上那双只有三厘米高的鞋子,小声说:“谢谢。”
又是一路无话。
送他到车子旁,雪竹低头看了眼他的车,她不怎么关注车子,但好像有见爸爸的朋友开过。
雪竹顿时松了口气,心想这些年哥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这都是他该得的。
男人上了车,车子的尾灯亮起的瞬间,雪竹往旁边退了两步,打算目送他离开。
这短短的几秒钟,她不断在脑子里复盘今天这场尴尬的重逢,越是回想越是心情复杂。
连在脑子里翻找一个共同的话题都那么困难。
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好歹都会聊一些不尴不尬的废话试图拉近距离。
这几年她的性格慢慢地变得被动,外向和自来熟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车子没急着驶离小区,主驾驶的车窗被摇下。
“小竹。”
男人温和的语气将她唤回了现实。
“啊?”
“你的微信号,”孟屿宁轻声说,“能给我吗?”
雪竹眼里闪过一瞬的心虚。
她隔了几秒没回答,男人便温声询问:“不方便吗?”
“没有,”她笨拙地掏出手机,“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我扫你吧。”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双方加好微信,又没话说了。
最后还是孟屿宁先问:“你这几年有跟筝月姐他们联系过吗?”
雪竹点头:“有的。”
虽然已经不常见面,可仍会用手机联系,生日祝福和节日祝福也并没有少。
男人闻言淡淡笑了,小区楼下年岁已久的照明灯映在他的镜片上,或许是这大半天的奔波和寻找让他有些疲惫,清绝的眉眼间有几分苦涩,喉结微动,张口几次又抿起唇,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说。这几年里,或多或少都能从其他人那里听过彼此的消息,没有人为或天为这类不可抗力的缘由使得他们失去联系,似乎就只是她单方面的刻意疏远,让人捉摸不透心思,曾经那样要好,连架都没吵过的妹妹,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雪竹也不明白十八岁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