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些讶异的样子,像是有些无法理解他的迟钝:“他这哪是炫耀他有助理,这不是在炫耀他被人爱着吗?”
这回轮到副导演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是说他跟他那个助理是那种关系吗!?”
余一脸的无奈:“都快半年了,你还没发现啊。”
副导演这时候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下陆宁身边那位不起眼的小助理,经常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像是陆宁的小尾巴,鞍前马后的,以前他还挺看不上那位助理的谄媚样,如今被余这么一说,再去看。
哪哪都不太是味。
《碎窗》的最后一幕在那一年的初冬拍完了。
最后一个镜头陆宁蜷缩在他幻想出的母亲的温暖的子宫内,周围是铺天盖地金黄色象征着希望与幸福的向日葵。
像是新生又像是凋落的枯黄渐变出镜头外。
陆宁站起来的时候陈淼在远处看着,看着他白色的衬衣布满褶皱,望向镜头的时候那眼神里的黯灭与哀绝,仿佛身上滴落的不是乱七八糟的颜料,是纵横交错的血痕。
关于那场与余有争执的戏,最终是余让了步,他当时评价说:“陆宁现在就是画家本人,如何演自然是按他的来。”
陆宁的全部戏份拍完的那天,一整个下午都呆坐在休息室里,没有跟任何人交谈,陈淼进去的时候摸了摸他冰凉的手,又看了看陆宁没换掉的沾满灰尘与颜料的服装。
他瘦得连眼眶都凹陷进去,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的深邃,。
陈淼心想这余可比任栖会折磨人的多了。
陆宁虽然性格不太好,但是在拍戏上却是难得的纯粹,拍《浮玉》的时候那么冷,他穿那么单薄的戏服,也没说过多说过一句,导演怎么讲也没见发过脾气。
跟余起争执也不过是因为对戏的理解有不同的见解。
这部戏拍到最后,连余也没能多说什么,一个下午都在反复的看最后那场戏,跟工作人员商讨。
陈淼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坐在那里的陆宁,很是突然的就想起来,家里的那口给陆宁煲汤的锅都快要落灰了,或许明天就可以拿出来。
杀青宴的这晚,陆宁缺席了。
陈淼的车开到半途,陆宁的手机响了,车内就那么大的空间,陆宁就坐在他旁边,他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十分欢快热情的声音,叫了一声“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