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耳朵偷听的穆老七一噎,缩起脖子,眼巴巴地目送四哥融入夜色:“爹,你偏心!”
“老子就是偏心你哥,”穆老爷子不为所动,晃着匣子枪,“不服?不服就跟你哥学学,一辈子别去玉春楼!”
一辈子不去玉春楼,穆博天办不到。
他歪歪扭扭地跪在地上:“可那是三妈妈给我买的……”
“混账玩意儿!”穆老爷子听他还敢提“通房”,大声怒斥,“就你这德行,我敢让那孩子叫你一声‘哥’?”
“哥……?”
“老子是你爹!”
“爹。”穆博天硬着头皮凑到穆老爷子腿边,纳闷道,“您刚刚不是让我哥照顾他一辈子吗?”
“怎么,有错吗?”穆老爷将穆老七一巴掌扇开,“穆家不缺他一双筷子,老子收他做义子,他可不就是你弟弟吗?”
“你身为哥哥,不该照顾他一辈子吗?”
穆博天捧着脸,一时语塞。
原来是这样。
他四哥……没听劈叉吧?
穆老四不仅听劈叉了,还会错了穆老爷子的意。
他哼着小曲,心潮澎湃地回了屋,见医生都在院里窃窃私语,不由纳闷道:“杵在这里做什么?”
医生见穆闻天回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乱哄哄地围上来。
“不得了,四爷,屋里那人汛期到了啊!”
“四爷,您考虑考虑,是直接……还是用保险一点的方法,给他打一针,延一延汛期?”
“我看要打!他病得不轻,还汛期呢,不打针就在床上等死吧!”
…………
穆老四听了半天,差点没听晕过去。
这算什么事儿?
他爹刚给他找的媳妇儿,汛期到了,他不仅没办法啃着媳妇儿幸幸福福地滚上炕,还要替媳妇儿决定,要不要打针延汛期。
“我去……”穆老四掀起帽子,暴躁地揉着头发。
在性命面前,汛期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