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连孙姝予都还没反应过来,钟婉却先一步意识到这话里的歧义,匆忙补充。
“我不是要赶你走,也不会逼你离开阿遇,你可以考本地大学的研究生,不想继续读书也没关系,阿遇的爸爸名下有很多公司,可以随时安排你入职,只是我觉得你还年轻,趁着有精力的时候再往上走一走也没有坏处。”
孙姝予听出钟婉话里话外对自己自尊心的谨慎维护,既感激她的体贴,又有些无所适从的紧张,他见钟婉这样坦诚周到,自己也不好再隐瞒,只得实话实说。
他拒绝了钟婉提出送他读书的好意,“谢谢阿姨,我会整理一份我的简历发给您,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安排一份能力范围内的工作,我之前有试过找文职工作,但都因为信用问题被应聘单位拒绝了。”
孙姝予话音一顿,和钟婉商量道,“我会在附近租个房子,最开始阿遇接受治疗的时候,能不能让他暂时和我住在一起。等他恢复以后,如果他想和您与叔叔一起住,我都尊重阿遇的意见。”
言下之意,就是婉拒了钟婉额外的照顾。
这是他早就打算好的事情,钟婉是阿遇的家人,却不是他的,自己和他们住在一起肯定多有不便,孙姝予这人最会察言观色,自强却不逞强。
钟婉见他态度坚决,又考虑到阿遇目前来说确实离不开孙姝予,只好答应下来,却依旧心事重重。
到达后,钟婉没先带他们回家,而是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去医院。
阿遇的家在一座经济发达的南方沿海城市,气候潮湿,和他与孙姝予共同生活的那座四面环山的边远小镇有很大不同。
孙姝予初来乍到,不太听得懂本地话,就连吃也吃不习惯。
他和钟婉一直陪着阿遇,先是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又辗转到精神科,还带他看了心理医生,最快也要第二天才能给出结论与治疗方案。
一下午的时间折腾过去,从医院出来已是晚上,孙姝予牵着阿遇,看到钟婉在同什么人打电话。
她握着手机神情温柔,一口粤语极其流利。
阿遇被孙姝予牵着的手指突然抽了抽。
孙姝予诧异回头,见阿遇眉头拧着,关切道,“怎么了?”
阿遇瞪着钟婉,委屈地靠在孙姝予肩头,“不喜欢她这样说话,听不懂。”
孙姝予不好多做评价,只耐心安抚阿遇。钟婉挂了电话,见阿遇一脸闷闷不乐,拉着他的手哄道,“阿遇怎么了啊,怎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