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姝予不好意思道,“已经差不多解决了吧,之前经理让我跟他一起出差,我觉得不太方便,怕他看出点什么,就拒绝了,他还问我和你妈妈什么关系,我也没说实话。”
钟于突然抬头看他,“有什么不方便?”
孙姝予一愣。
钟于又道,“是确定怀孕前,还是确定后?”
孙姝予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吭声。
“如果是一些不必要的请求,你当然可以拒绝,可是出差是合理范围内,在入职合同里已经写明的,你以后跳槽到别的公司还是会遇见这样的工作要求,当然,你也可以只找不用出差,不用团建的工作,但如果你找不到呢,而且……”
钟于平静地看着他,“你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明明是在毫不客气地批评孙姝予的工作态度,可孙姝予却从中莫名听出了鼓励的意味,他不禁扪心自问,他和别人又有哪里不一样呢。
钟于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又起身翻看了两眼孙姝予的工作文件。
里面夹杂着司机送过来的单据,一些私人物流公司规模较小,不会有专门的会计负责运输开支,只让司机和报关公司的人自行对接,钟于粗略地对比目的地和开支,看出不少猫腻,孙姝予这老实人估计又被欺负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孙姝予就扑上来,把单据抢走,脸色通红道,“我知道他们做假账糊弄我…公司有章程的,合理范围内报销,只是我觉得……我现在和这些司机还不熟,等有经验之后,再把利润大,路程近的单给一些认真的司机,这些偷奸耍滑的要慢慢想办法整改,我都知道的。”
孙姝予鼓起勇气,小声解释,半晌没听见钟于说话,还以为他不屑于自己这些浅显单薄,又略微笨拙的职场生存方式,一抬头,却发现钟于正认真地看着自己。
只听对方话里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平静道,“知道,你以前就很擅长这些。”
孙姝予一时哑然。
他这个人有时很犹豫,有时又很果决,总是会认真观察比较,从一大堆看似不尽如人意的选项中,选择出最大利益化,最保险的一种。
比如他之前在经济最困难的时候,毅然决然拿出仅存不多的存款购置电脑,从琳琅满目的商品中选择了最容易实现薄利多销的一项。
显然孙姝予也知道钟于在说自己卖袜子卖女裤的陈年往事,他抿着嘴没说话,和钟于好像最熟悉的陌生人,身体和思想上的默契保持同步,但却时过境迁,和过去相依为命的日子又是天壤之别。
孙姝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