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娃儿,你在这等半天了,等鬼呢?天黑了路可不好走。”
钟意秋轻轻掀起眼皮看了眼说话的人,他眼睛狭长,眼尾如三月柳叶尖儿流滑勾翘,看人时即使没有情绪也带着两分凌厉。
这一眼是看得那说话的老汉一愣。
“你这年轻娃儿,还挺厉害,我说真的哩,天都快黑了。”老汉认真的说。
“我等人接。”钟意秋挪了几步,盯着老汉面前筐里的两条大鱼随口说到。
中午刚站这里时,它们还活蹦乱跳的溅了他一裤腿的腥水,现在已经翻着白眼引得苍蝇嗡嗡转了。
盛夏的烈日,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熬干了他的耐心,又用剩下的几个小时熬干了他的焦躁,现在只剩满身汗水。
“听你说话不是我们这儿的,城里的吧?”老汉听他搭腔,说话口音又不是当地的,站起来凑近半步。
“嗯。”钟意秋答到。
“你去哪儿,这鬼月里,不敢一个人走夜路,顺路的话一会儿我带你。”老汉抬起脚在一双泥鞋上磕了磕烟袋锅儿。
钟意秋看他的烟袋还冒着火星子,心想别把你布鞋给烧着了,犹豫了一下说:“去袁家庄。”
市里和下面乡村的口音差别不是非常大,基本能听懂,但是发音更轻一些,尤其是说当地人常叫的村庄的名字,更显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