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叔已经装满了一背篓,蹲下准备起身,说:“还是我回去吧,板车可不容易拉,你不会。”
钟意秋跑了两步过去,抬起背篓下面,帮他站起身。
他脱了袖套,凉快多了。撩起裤腿看了看,小腿被划了好几个口子,旺旺疯跑了一下午,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扑到他腿上呼哧呼哧的舔。
“旺旺啊,你干什么去了?”钟意秋架起它两个前腿,像抱孩子一样抱起它。
他自小就喜欢猫猫狗狗,每年过生日妈妈问想要什么,姐姐每年都不一样,不是新衣服,就是漂亮的头花,或者是文具盒。
而他每年想要的礼物都只有一个,想要个小狗。
可惜从来没有梦想成真过,妈妈说人都养不活了,哪有钱养狗。
现在见了旺旺,虽然是个脏不拉几的黄色小土狗,他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可爱。当着人面不太好意思,没人的时候就抱着它起来,和它说话。
把玉米扔出去,旺旺个傻狗,一个恶狗捕食就上去给叼回来,摇着屁股等他再扔,钟意秋完的不亦乐乎。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义叔回来,他有点着急,站起来惦着脚朝来时的路望,也没见个人影。
“汪 ̄汪 ̄汪 ̄”狗儿叫起来,跑出去。
钟意秋跟着向前走了两步定睛看,从院墙拐角出来一个拉着车的高大身影。
他想过去接一下,刚抬起腿又站住,仔细看了一下,不对,走路的样子不是义叔。
等走近了,看清楚是肖鸣夜。
肖鸣夜穿着个黑短袖大裤衩子,拉了个板车像玩儿似的,看见钟意秋皱着眉看自己,远处的晚霞将天地绘成了一幅油画,橙黄色的光晕染在他的脸上。
这城里人干了一天农活糊的不像样子了,脸上斑斑点点的黑灰,汗水打湿了头发沾在额前,唯有一双眼睛不染半点疲惫,斜斜的扬起。
像冬天雪地里不怕人的狐狸,肖鸣夜想。
他把车放好位置准备装玉米,钟意秋走过去帮忙捡,肖鸣夜阻止他,“你去把着车把。”
钟意秋把着车把瘪着嘴想,两个人装不是更快吗?这一大堆你自己一个一个的要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