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那年夏天,爷爷死了。
死前召集几个儿子跪在床前发了誓,一定要把肖鸣夜养大。
可是发誓就像放了个屁一样简单,臭也就只臭一会儿。
安葬了爷爷的第二天,大伯来领他,肖鸣夜以为他要领自己去他家,但是没有,他借了辆自行车,把肖鸣夜送到了袁家庄。
钟意秋当然没有听到这么完整的故事,他只是在晚上吃完饭洗碗时,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六子。
六子简单和他说了来龙去脉。
“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听村里人说的,二哥他从不提这事儿。”六子甩甩手上的水说。
钟意秋问:“在肖家就他一个,到这里也不是老二,那他为什么叫二哥?”
“这你就不懂了吧”六子直起腰兴致勃勃的说,“二不是老二的二,二哥是尊敬知道不?”
说完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说的不够明白,没有引起钟意秋的重视,又补充:“就是厉害的意思,喊一声二哥,谁都怕!”
钟意秋还是没明白,在黑夜里挑着眼尾看他,意思就是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六子急的原地转了一圈,也没想出个词表达,只恨自己没多上几年学。
钟意秋看他干着急,试着问:“是不是因为他比较二?”
六子听他说的话楞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后一下子就炸开了,手舞足蹈的叫嚷着:“你说什么呢,怎么能是那个二!”
钟意秋被他吓了一跳,挥着手忙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结果六子喊着喊着突然像是被人点了笑穴一样,哈哈哈哈的笑起来,笑的站都站不住,捂着肚子蹲下了。
钟意秋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鸣夜被叫回去吃晚饭,因为袁宝才从县里回来了。
袁荣招两个儿子,老大袁宝昌今年已经29岁了还没说媳妇,老二袁宝才在县城旁边的预制板厂里上班,娶媳妇已经两年了,还没生孩子。
肖鸣夜不想回去,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会去,王桂枝会让袁玉兰一遍一遍的来叫,他不想自找麻烦,更不想见到袁玉兰快要垮到地上的一张脸。
所以他只能回去。
他家住在村子东头,离六子家不算太远,门口种着两棵高大的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