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兵参加了一年级男生的4×100接力赛和100米短跑,听了钟意秋说的话,旁边的同学都蹲下换鞋子,只有他站着不动。
钟意秋从他背后绕过去,拍了拍他肩膀指着篮球架下没人的地方。
“坐这里换,”他以为袁兵是不想坐在地上的原因。
“不换,脚脏,回去洗了换,”这小子,自己脚脏还说的理所当然。
钟意秋笑了笑,“不怕,比赛前还要再洗。”
袁兵正儿八经的考虑了一分多钟,才蹲下开始脱鞋。
他说的没错,脚果然脏的不像样子,陈年的泥垢像是一层厚厚的外壳一样包在皮肤上,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脚趾甲最少半年没剪了,长的抠进肉了,指甲里都是黑泥。
钟意秋小声说,“把指甲剪了,不然长到肉里很疼。”
“我爷看不见,剪子太大我剪不好,”袁兵有点羞怯,喃喃的说。
钟意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因为袁兵的身世太像肖鸣夜了,或许是他低着头穿鞋时,那个小小的发旋,是那样的可怜。
“放学去后院儿,我给你剪,”他听见自己说。
穿好了鞋,让他们先绕着操场跑一圈再训练自己参加的项目,钟意秋打算和肖鸣夜一人带一队,转头找他商量,却找不到人了。
一个五年级的学生说,肖老师回学校了,因为六年级的学生今天没有来训练,他去找了。
钟意秋没多想,校长开会亲自指示这周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要耽误训练,各个年级的班主任也都答应了一定会支持。
但是按照刚才那个学生说的时间,肖鸣夜应该去了有一会儿了,再想到六年级的班主任是袁荣举,他心里咚咚的跳起来。
安排了几个体育委员先带队,他跳过操场,往校园跑去。
肖鸣夜不想打人,他已经很久没打架了,别人只要不惹他,他连话都不会想和他们说,更别说主动找事儿。
袁荣举比他大十岁,小时候没少带人打他,即便是肖鸣夜长到没人敢惹的时候,袁荣举也没服气过,只是学会了回避。
他不怕是因为他家是袁家庄的大户,家里堂兄弟加起来十四个,他是老十,义叔是老七,不是亲兄弟,是同一个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