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走。”肖鸣夜沉默了一会回答。
钟意秋不动也不说话,肖鸣夜和别人约好了时间马上就该走,看见他这样怎么也起不来身。
两个人静静的对峙了五六分钟,钟意秋翻身坐起来弯腰从床头拿过毛衣开始往头上套,嘴里催着肖鸣夜,“那就快点起床。”
伸胳膊的动作带起他身上的白色短袖,露出大半截柔软白皙的细腰,三分女人的玲珑婀娜三分男人的柔韧力量和三分他独有的轻盈,勾的肖鸣夜心猿意马,一手揽住他腰坐了起来顺势贴在他背上。
钟意秋停下手里的动作默默低下头,肖鸣夜额头顶在他脖颈处,热烈的呼吸和他的交织在一起。他的心像是要跳出来,脑袋里刮起龙卷风似的旋转,他隐隐觉得两个男人不该这样亲热,即便是被男人这样贴着他也不该心头鹿撞更不该有身体上的反应。
可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是肖鸣夜啊!
钟意秋心烦意乱的叹出长气。
“高小包周三和周日开车来接你们去方医生那儿。”
“他陪你去旧书市场,让他帮着干活。”
“自己别去冰上玩儿。”
“厨房柜子里买了挂面,想吃直接煮就行了。”
“煤炉晚上睡前记得换块煤,再封死。”
“义叔屋的抽屉里还有一包蜡,停电了就点蜡别点煤油灯。”
“睡前记得插门。”
.….
天蒙蒙亮,义叔和王文俊都还没起床,院子里和树上都铺上一层亮晶晶的寒霜细冰,寒气侵入心脾让人从里到外都冻到发疼。肖鸣夜领着钟意秋一项项的交代,呼出的白气模糊了他的脸庞,刚刮过的下巴硬朗瘦削,每说完一项就盯着钟意秋的眼睛,等他点头才放心。
“都知道了,不用担心。”钟意秋手插在棉衣口袋里仍冻的生疼,他讨厌这种离别的气氛不想再墨迹下去,催着他赶紧走。
他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再舍不得再艰难但认清事实已经无法改变时,他就不愿意多折磨一秒钟。
肖鸣夜穿上棉衣和棉靴,手里拿着钟意秋给他买的围巾,他什么行李都没带,像只是去供销社打二两酱油似的,走出月亮门又回头看向院子里的钟意秋,他出过无处次门,春夏秋冬四季景色各异,长长短短周期循环反复,还是第一次在这里回头,第一次有人等着他回头,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看着你的背影时,哪怕是这样的寒冬心里也是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