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够惊天动地,肖鸣夜别开脸不看他,提起嘴角笑了一下,手向身后伸出来。钟意秋纳闷又惊奇,肖鸣夜不会是害羞了吧?他像跳高似的大跨两步跑到肖鸣夜面前,瞪着一双美目探究的扫来扫去,“二哥?你还是我那流氓一样的二哥吗?”
肖鸣夜:“……谁流氓?”
他眼神溜来溜去就是不敢和自己对视,钟意秋第一次见他这样觉得特别好玩儿,一把抓住他手掌,气势凌人的说:“你!不是流氓敢随便亲男人吗?如果不是我刚好喜欢你,你可能就被打死了!”
肖鸣夜被堵的哑口无言,差点喘不上气来,以前还能回击他,现在连这点机会都没有了,不是不敢是舍不得。
“快走吧。”肖鸣夜憋了许久就说出这三个字。
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肖鸣夜力气大捏的紧,钟意秋和他比赛似的捏得更紧,结果对方又增加了力道,钟意秋不服气咬牙切齿的使劲儿……肖鸣夜面不改色继续加力……他手指像铁钳子一样夹的非常疼,钟意秋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但是好胜心不允许他认输,干脆站着不走了,把全身力气都用在手指上,大喝一声——啊
肖鸣夜终于卸了力,平静的说:“回家吧。”
“服不服?”钟意秋脸都憋红了,在一片银装素裹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嫣红魅惑,锋芒毕露的眼睛勾翘张扬,仿佛白茫茫天地间迷路的妖灵。
“服。”肖鸣夜反复吞了几下口水,喉咙嘶哑的说。
肖鸣夜回来的经过钟意秋一直没问,单从他手上和身上的伤,就能猜个□□不离十。手背和掌心的伤口见血,像是磨的,肩膀上的伤钟意秋最初没发现,睡觉时不小心……压到,才发现……没有外伤估计是用尽竭力时扭到了。肖鸣夜认为这种小伤都不算啥,无论怎么说他就是不愿意去看医生,不得已钟意秋自己跑去找张西明拿药。
昨天给他肩膀贴了一张膏药,今天好多了,钟意秋想趁张医生还没下班再去买两张,让肖鸣一起顺便给医生看看,他一听就像被狼撵了似的,拔腿就跑了……
——刚才是不是把他捏疼了?
钟意秋心里万分懊恼,怪自己争强好胜。他仔细回想余博山谈恋爱时,对女朋友简直称得上一万分宠爱,师姐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好。自己为了这点小事,竟然非要争赢……一点也不懂得让着女……嗯……男朋友。
天冷卫生室门半掩着,钟意秋在外面先敲门,张医生应了一声打开门,把他让进来又把门掩上。天已经擦黑,屋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电灯,屋里暖烘烘的,放着一个煤炉和一盆炭火。
钟意秋一眼看见墙角坐着的刘青红,她歪在长条椅子上打吊针,身上盖着条薄被,见了钟意秋轻声打招呼,“钟老师来了。”
“刘老师……你……”钟意秋想问她还好吗,但又怕戳到她心里的痛处。
刘青红看出了他的为难,微微笑了一下,“我挺好的,你还没回家?”
“下雪不通车,我就在这里过年。”钟意秋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没话找话的问,“怎么在打针。”
“有点发烧了。”刘青红有气无力的答。
钟意秋没想太多,随口说:“这么冷怎么还出门,可以让张医生去家里打针。”
“出来透透气,在荒郊野地都比在家好。”
她头发剪到齐耳的位置,蓬乱的散着,脸瘦的一点肉都没有,双颊深深的凹陷,靠在椅背上麻木伤痛的样子。钟意秋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和她说点高兴的话题,一时又想不到,只能静静的陪她。
“谢谢你,意秋。”刘青红突然说。
钟意秋诧异的抬头,她以前都是客气的叫钟老师,第一次像个朋友一样叫他意秋。
刘青红见他惊讶的神情,笑了笑说:“我都知道了,方医生是你帮我请的。”
“不客气。”
“要谢的,方医生是很厉害的中医,如果不是冲你的面子,他也不会跑这么远来给我看病。”刘青红诚恳的道谢。
她手里拿着另外一个点滴瓶子翻来倒去,钟意秋从刚才看着就觉得奇怪,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实在憋不住问她,“你拿着药干嘛?”
刘青红楞了一下笑起来,和刚才伤感无奈的笑不一样,这次是发自内心的,“这不是药,里面装的热水,暖手用的。”
钟意秋:“……原来是这样,人民的智慧真伟大。”
刘青红被他逗笑了,细长的眼睛弯成月牙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