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鸣夜跳上崖边的一块高石,又伸手把钟意秋拉上来,指着远处说:“在那个山脚下建房子,这块草场啥也不种,留着给你放马。”
“真的吗?”钟意秋兴奋的想要跳起来,差点忘了自己站在山崖上,被肖鸣夜抱在怀里,他吓的大喘几口气,惊喜的问,“真的可以养马吗?”
“你的地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肖鸣夜宠爱的亲他。
钟意秋看着蓝天下起伏的原野,像是一张绿色的地毯摆出性感的曲线,想象着在上面放肆跑马的样子,他激动地整颗心都仿佛要呼之欲出。
肖鸣夜又侧身指向两座山岭间,“这个地方当做山门,以后外人进出只能从这里走,找人在门口看着。”
钟意秋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两座山岭不算矮,中间天然形成一个倒立的凹字形,虽然现在看起来光秃秃的像是个大的土梁子,钟意秋自动想象它变成一座城门的样子,点点头说道,“嗯,让六子来看门。”
肖鸣夜附和,“行。”
钟意秋低头往下看,脚下的小石头呼啦啦的往下掉,肖鸣夜把他拉远了,说道,“这里还要设个岗哨。”
“嗯,让王问俊放哨,他比较擅长。”
肖鸣夜:“……”
两人在山上畅想了一天,连新房子床要做多大的都商量好了,等下山回到家却又要面对现实:没钱!
钟意秋放弃买望远镜了,他们已经欠了一万多块钱了,不能再增加一点负债了,等以后挣钱了再买也不迟。
肖鸣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王老板了,虽然说好了晚上就回来,但是钟意秋坐在办公室看着对面空荡荡的位置,心里仍旧空落落的。办公室的老师越来越少,以前坐的满当当当的老师们都嫌挤,现在一个人能坐两个位置了,大家的怨言却更大了——带的课越来越多工资却一分钱没涨!
义叔和郑校长更担心,他们在家里谈话时钟意秋听了几耳朵,农村的老师不仅要教学还要干农活,大部分老师家里最少都种着十几亩的地。现在一个老师兼着两门课还算轻松,再过两个多月就要收小麦了,根本忙不过来,老师们的怨气也压不下去了,很有可能还会有人离开。
虽然农忙会放假,比如收小麦要放麦假,不只是老师们要干活,抢收时孩子们也要下地帮忙,像袁兵这么大的小孩,不仅会割麦还要负责给大人做饭。以往忙时学校规定,只要没课就可以回家干活,今年加了这么多课,老师们几乎没有闲的时候了。
今年开始推行种烟叶,钟意秋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从育苗到栽种他都紧盯着,想象不到这小小的苗怎么变成一支烟。因为是第一年,村民们都不是很相信,用义叔的话说就是,大家吃饱饭还没几年,对他们来说种粮食才是最安全的。肖鸣夜却很看好烟叶,后面的冬地全部种上了,等小麦收了再种玉米。但是烤烟需要专门的炉子,上面派了专业的人下来指导怎么盖,他们菜园里腾不出地方,只能把后面院墙推倒了一块,把烤烟炉盖在那里,烧火的灶膛设在院子里。
下午放学钟意秋不想回家,肖鸣夜肯定没回来,他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李宏飞最近被逼相了几次亲,都是亲戚介绍的推也推不掉,他只能躲在学校不想回去。两人把工作都忙完了,四只眼睛对着相了几分钟的面,李宏飞长叹一声站起来,“回去了,不然我爹又要骂我。”
钟意秋笑着说:“你先走吧,等下我锁门。”
钟意秋连一页书都没看完他却又回来了,语气兴奋惊奇,“外面有人找你,开了个小轿车呢!”
“找我?”钟意秋不确信。
“对!说的普通话,你快去!”李宏飞催他。
难道是周律叔和方款冬?他们换成小轿车了?是不是肖鸣夜也回来了?钟意秋满腹狐疑,加快脚步往外走。
校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这时已经被供销社买东西的人,和放学没来得及回家的孩子围住了,农村很少见这么漂亮的汽车,如果不是因为里面有人,他们肯定已经上手摸了。
钟意秋出了校门,车窗玻璃滑下来,露出一双闪着星光的桃花眼,挑起的嘴角带着天真和痞气,却又意外的和谐,他笑着喊道,“秋儿!”
“陈远!”钟意秋惊喜的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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