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多年前,青州是一位亲王的封地,后来那亲王动了私铸兵器的念头,开始在青州铸兵器、养私兵,被当时的青州刺史告发,皇帝陛下就遣人将那亲王羁押入狱,后将其流放到了黔地。
若程谦是燕璟的人,那么,燕璟会不会对青州的铁矿产生什么想法?
她想了一想,燕璟此人城府颇深,行事稳重,就算与程谦当真有牵扯,做事也不会留下痕迹。
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就算他私铸武器的事情被捅出来,若非绝对的证据,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更何况,以上只是她的猜测,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还没有定论。
她阖上地图,那么湛暝渊呢?他来青州所求的是什么?他潜进程谦的书房,又是为了找什么?
可惜时间太匆忙,若是能够在青州多停留几日也是好的。
因着马上要上京,舒振章这几日忙着将手头的事情交接给旁的官员,故而每晚回来得都特备迟。
他刚回来,累得胳膊肘都抬不起来了,却发现舒虞在他的书房秉烛读书。
女儿当真是长大了,舒振章欣慰的想。
舒虞见舒振章回来,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请安。
“爹,女儿今日翻看地志,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要跟您请教一番。”
舒振章:“你问就是了。”
“女儿了解到,青州有不少矿脉,女儿想知道的是,这些矿脉都由谁来管理?”
舒振章不解的看着女儿,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但还是回答道:“自然由官府负责,无论是采矿还是将开采完的精铁运输到军器监,都是有专门的人员的。”
“那,一座矿脉,是否只有一个官员负责?”
舒振章好笑似的看着她:“怎么会,一般是由三个官员同时负责一处矿脉,这也是为了互相监督,互相制衡。十二年前,荣亲王的封地便在青州,他密谋铸兵器一事被戳穿,自那以后,陛下就派了多位官员同时管控一处矿脉。”
舒虞了然的点点头。
看样子,程谦虽是刺史,却无法凭自己的本事在青州一手遮天。
燕璟本事再大,恐怕也不能同时收买三位官员。
莫非,真的是她多心了?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关心起这个来了?”轮到舒振章发问了。
舒虞道:“女儿闲着没事做,胡思乱想罢了。”
这个女儿一向心思简单,舒振章不疑有他,“你如果觉得无聊,就去寻慧儿一块儿说说话,你们是亲姐妹,须当互相扶持,可千万不要生分了。”
舒虞心中不以为意,姐妹?她对舒慧没有感情,想必舒慧也不待见她,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女儿当然懂得这个道理,我会记住爹爹的话。”
“虞儿果真是长大了,”舒振章欣慰的说道,转而沉沉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你那不成器的兄长,他和你母亲误会太深了,我写了几封信给他,他一直没有回复。”
舒虞一母同胞的兄长舒淮,亦是舒振章唯一的嫡子,自幼与周氏生分,前两年去了青州的青崖书院读书,一直没有回来。
这不马上就要去京城了,舒振章写了几封信催他回来,就是不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