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父母遭遇事故,所有的承诺化作泡沫那一刻,叶延就再也做不到信任了。
所以他组乐队从不在意队员的去留,哪怕那些人在进来时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要一条路走到黑,但没两年就离开,他也不会感到意外和难过。
毕竟这些,他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在经历。
时川河缩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过高的体温,人都被抱到出了点汗,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问:“你恨过他们吗?”
“恨过吧。”叶延没怎么犹豫:“当年一直没有去拿他们的遗物,不仅仅是因为不愿意相信他们出事,也因为那封信,不想再听人提起他们。”
所以他麻木的看着他爸妈的朋友帮着立了个衣冠冢,拒绝了所有人伸出来的手,将那间卧室彻底封存。
时川河还没有组织好安慰他的措辞,就听叶延又说:“而且其实更恨我自己没有能力。”
他轻声道:“要是能早一点长大,早一点支撑这个家,或许他们可以早一点辞职,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了。”
听到他这么说,时川河终于动了。
他扣住叶延捏着他不放的手,对他说:“可对于他们来说,研究是他们所热爱的东西。”
不然也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是啊。”叶延根本就不需要时川河开导,他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在无数次他爸妈在他和工作中,选择了自己的工作时,叶延其实就清楚的。
他们的天地,本来就是研究所。
更何况他们的朋友也跟他说过,其实怀上他,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意外。
但好在他们觉得这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他在应声过后就没有再开口,时川河也没再多说。
两人安安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后,时川河示意他:“体温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