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终于又有一个人真心喜欢他,真心对他了。
然而下一秒,画面剧烈地晃动起来,等再次平复下来时晏丞已经换了另一个面孔,冷漠且憎恨地说:“我从来都不想对你好。”
晏丞的手心化出一把剪刀,对着池希烨的后颈狠狠地刺了下去:“池希烨,该死的是你!”
池希烨一旦回想梦里的画面,又再次觉得后颈烧了起来,好像真的有人拿着锋利的刀在他后颈刺入,翻搅,血肉模糊。
今天晚上文玉泽离开前问他:“烨烨,你为什么会对晏丞这么狠呀?”
池希烨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对啊,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晏丞对待他的态度和对待别人的截然不同,给他营造了个梦境,让他以为他是特别的,是被爱着的。
然后又在他最软弱迷茫的时候,展露了自己的厌恶,亲手打破了这个美梦。
如果晏丞一开始就说明白这只是一场交易,他也不会毫无保留地送上一份真心。
越是信任,结果就越狼狈。
后颈的传来的疼痛让池希烨整个身体都微微打颤,但在这种疼痛的折磨下,脑袋却反而愈发清晰起来。
他又想,晏丞好像确实没做错什么。
从头到尾,错的都只有他一个人。
池希烨咬紧自己的腮帮,后颈仿佛被灼烧和捶打,他痛得几乎吐出来。
止痛药不能再吃了,他不久前才吃过,却没想到失效得这么快。
池希烨躺下动了动身子,大腿从被褥里伸出来,上面一道道自己抓出来的血痕清晰可见。
睡吧。
池希烨想,都过去了,睡着就不痛了。
雨渐渐停了。
傅榕在走廊等了又等,终于等到负责人和院长前后脚离开,他立刻走进病房,发现晏丞在看窗外。
他走过去问:“有什么好风景?”
“雨停了。”晏丞把头转回来,“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嗯。”傅榕不置可否,又试探地问:“你们聊什么了聊这么久?还把院长都喊来了?”
“没什么。”晏丞动了动手指,没抓住自己想抓的东西,又缓缓将手掌摊开,“别担心,我会好好活着的。”
“切,谁担心你这个了。”傅榕也发现晏丞的手心空了,他四处看了一眼,都没有找到那个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