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以为他是因为撕掉她画以后愧疚,但仔细想想,如果老杨真的觉得林悠那幅画不好而撕掉,他应该问心无愧才对,根本就不该感到愧疚。
但他现在愧疚了,那便是心里有鬼的最好证明。
这个猜测没过多久就得到了来自老杨的亲口证实。
因为老杨想让林悠跟他去一趟江宁府。
“去哪里?”林悠惊奇问,声音之大差点把老杨手里的酒壶给吓掉了。
“江宁府!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林悠放下画笔,不解问老杨:“去干什么?”
老杨扭扭捏捏了好一阵,告诉林悠实情。
“你那幅画我没撕,是卖给江宁府一个画商了。”
老杨边说边注意林悠的表情,见她听见画没撕的时候并不意外,反而一副‘我早知道’的神情,老杨心里没底:
“你怎么没反应?”
林悠两手一摊:“韩霁之前就猜到了。”
老杨也是没想到,他还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羞恼道:
“那小子成精了!”
“所以你卖了我的画,跟你想让我去江宁有什么关系?”林悠问。
老杨摸了摸鼻子:
“那什么……你上回不是看见我儿子去找我嘛,他如今是江南书画斋的斋长,这个斋长不好当,每年必须都要向京中画院呈送两幅精妙的画作被画院收录,若是不交或者交上去的画入不了画院的眼,来年就要被画院削减这部分的经费。”
“他已经三年没送上什么好画了,肯定的呀!经费越来越少,能给画匠的空间也就越少,再加上江北书画斋那边死死盯着,不少江南的好画匠都被招揽去了江北阵营,他现在是举步维艰。”
“所以我才想趁着过年,我带着你的画回去找他,想解一解他的燃眉之急,没想到他根本不见我。没办法,我只能把那幅画卖给他手底下的一个画商,那画商得了画,便会呈送上去给他,我给画商留了信儿,跟他说若是对画有兴趣,就到安阳县来找我。然后,那天的事你也看见了。”
林悠没想到老杨卖画的背后还有这么一则故事,看来他一开始并不是想卖了林悠的画赚钱,而是想帮儿子,但儿子不领情,他便换了种方法。
“画卖了多少钱?”林悠直奔主题问。
老杨对她比了个一个手指。
“一千两?”林悠质疑。
老杨察言观色,沉重的脑袋点了点,林悠拿起自己的画具转身就走,老杨见状赶忙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