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白费,至少让我这父母双亡的孤儿学会了读书写字。这天下考□□名的人多如过江之卿,我虽侥幸考□□名,可谁能保证继续学下去就能有出息呢?那种屡试不第的人,在读书这件事上蹉跎一辈子,七老八十了还在赴考,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一直觉得读书太辛苦了,只是想着母亲救了我的命,我一定要报答你,这才坚持下去。如今好了,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书搁下,开个小铺子,过过悠闲自在的日子,也挺好的。”
窦勤见韩氏的耳坠子有些歪,伸手替韩氏把耳坠子捋正,说道:
“母亲回京以后,就把心胸放开,别再想延陵这边的事情了,就当是大梦了一场,把该忘的人全忘掉,开开心心的过后半辈子。”窦勤跟韩氏说完告别之言,后退两步,对韩氏再度行礼,而后迅速转身离去,生怕慢了会舍不得般。
韩氏看着窦勤离去的背影,没几步就走到了垂花门边,她知道,只要窦勤踏出这垂花门,等到她随韩家回京后,正如他说的那般,今生今世要再想见面就不容易了。
可他是窦家的孩子……
在这一瞬间,韩氏脑中想起自己过继窦勤的理由,是觉得这孩子如果不过继到她名下,在窦家就没有活路了。
是了,窦家没有给他活路,虽说是姓窦的郎君,可他父母双亡,连奴仆都能随意欺辱于他。
如今窦家人已经知道是他联合韩氏揭露窦家母子的恶行,使得窦家人被断绝了后路。
刚开始的时候,窦家乱作一团,可能无暇顾及他,可等到以后窦家人缓过神来,想要找他算账的话,他孤身一人又该如何应对呢?
他虽是姓窦的,可这些年的母子情分却是真的。
韩氏没有孩子,曾一心一意把他当做是自己生的,想到今后再不能与他见面,韩氏便心如刀割。
“勤哥儿回来!”
韩氏在窦勤快要跨出垂花门时将心中所想喊了出来。
窦勤停下脚步,回头看见韩氏站在院中的那株老槐树下,一如十年前她站在那里对自己招手时那般。
而他也如小时候那般不敢上前,韩氏也如那时那般主动靠近。
韩氏来到窦勤面前,对他问道:
“勤哥儿可还认我这个母亲?”
窦勤连连点头:“您是我一辈子的母亲。”
韩氏又说:“那你可愿随我回京城,随我改姓韩,我仍是你母亲,你仍是我的孩儿,我们母子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