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听见声音,探出头:“妈,你回来了吗?”
无人应声。
那旖放下笔,扭头扬声回:“妈妈,奶奶回来了,她洗澡去了。”
纪兰点点头,又回了厨房。
赵春花每天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大概因为房子是租来的,不是自己的,房租还挺贵,她心理上有种害怕把别人东西弄脏弄坏的意识。
因为要赔钱。
不像家里的老房子,心情不好踹两脚,把墙壁踹掉一块都不会心疼。
别人的东西,就是墙上多了一道灰色印记,都害怕被房东纠缠找麻烦。
压在房东手里的三个月房租钱,就是桎梏在赵春花身上的枷锁,禁锢了她的随心所欲。
那旖写完作业,赵春花也洗好澡出来,纪兰恰时把饭菜端上桌。
三菜一汤,两盘炒时蔬,一盘红烧肉,一盆番茄鸡蛋汤。
小方桌,赵春花的右手边空着。那是属于那大勇的位置。
电视机开着,本地新闻台主持人的声音传遍客厅。
纪兰给那旖夹了一筷子肉,想给赵春花夹时,被老太太抬头瞪了一眼。
赵春花:“我没手还是怎么着,自己吃自己的。”
纪兰筷子一转,把肉放到自己碗里。那旖抬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到她碗里。
赵春花筷子一顿,到也没给她夹回去。
纪兰抬头看了那旖一眼,那旖弯了眼睛。
母女俩相视一笑。
气氛尚可,纪兰顿了顿,缓声道:“妈,我把工作辞了。”
赵春花闻言一顿,抬头扫了她一眼:“不是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辞了?”
纪兰闷声道:“工资太低了,原本说好的两千,今天发工资老板只给了一千八,找各种理由扣钱。”
搬来新区后,纪兰四处找工作,但她一没文凭,二没手艺,最后只找到一份在餐馆后厨帮忙的工作。
应聘时老板说得好好的,一个月两千,每月休息两天。纪兰虽然觉得工资有点低,但因为自身条件,便也应了。可上班后才发现事实跟老板一开始说的完全是两回事,她不但要在后厨帮忙,还要做其他杂七杂八的事,这些纪兰都不在意,终归也算店里的事,做多做少她不计较,但今天发工资时老板四处挑刺找借口扣钱,连厨师长打碎的盘子也算在她头上,纪兰和老板争辩了几句,老板就让她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