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讲,她并不愿意和庄雨丰赛车,庄雨丰的左手是压在她心上的巨石,而且她明白,这是只能看在眼里、无法言说的巨石,庄雨丰不需要同情,甚至憎恨同情。
席向晚从车把上拿下头盔,转身问:“你今晚约我过来,是有话对我说,还是只想赛车?说话在这里就可以了,想比赛就现在吧,等下可能会下雨,今天不是一个好赛日。”
庄雨丰不动声色,暗自把情绪拉回。
不急,她还有筹码,非常大的一个筹码,足以将“唐辰睿前未婚妻”这个身份踩在脚下,来回碾压。
“来都来了,赛一场吧。”
她伸了伸左手,灵活地握了握拳:“看看这双残废的手,在金钱的力量下,能将你败几分。”
席向晚点点头。
她在这方面特别豁达,耳聋眼瞎,面对挑衅通常都没什么反驳的欲望。
纵然不明白世间为什么总有人将胜负当成快乐的源泉,但她尊重这一行为。
山雨欲来,长明山的山路赛道上只剩下两辆机车的身影。
这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一个只想赢,一个只想输,距离渐渐就被拉开了。
席向晚落后了一段距离,看着前面的人。头盔中的视野四四方方,看出去,庄雨丰的身影也四四方方的。她伏在机车上,左手灵活,脚踩油门,似乎赢席向晚还不够,一定要狠狠地赢,痛快地赢。
席向晚一脚油门踩下去,追了上去。
她追上去是为了和庄雨丰好好谈一谈。
她和她之间似乎已经没有可能再找到好好谈话的姿势了,反而这时候可以,风声、引擎声,掩护了两人的矛盾与仇恨,在凛冽的速度中谈话,还有可能谈出些君子风度。
席向晚开口,话题很硬:“说吧,你所说的可以令我万劫不复的真相,现在可以说了。”
庄雨丰在风中大笑:“席向晚,你胆量不错啊,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和我聊这个,你不怕听见了,承受不住刺激,车毁人亡吗?”
“那就试试看。”
她看向她:“我车毁人亡,你应该不会为我流泪。你想看一看那个场面,就不妨试试看,说吧。”
庄雨丰转头看了她一眼,头盔遮住了她眼中的高度赞赏。
“不错嘛。”她并不被激怒:“懂得利用心理战术,来迅速套话。向晚,你比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席检察官厉害多了,唐辰睿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