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常说时间就是财富,他得把财富留给重要的人。
凌晨四点,还剩三张练习卷,但脑子已经不好使了,他短暂地睡了三小时,然后起床洗漱。
爸妈都没在家,餐桌上留了一点现金和一张条,说是去探望一个生病住院的亲戚,要晚点回来,让他把刚更新的英语网课听完,再多做一份家庭作业。
宋仰的父亲是经贸大学的副教授,兼任考试网的主讲老师,母亲在一家医药公司做财务总监,俩人在教育方面对他管得比较严格。
这英语课网阴就阴在很多题目都穿插在课程中间,必须一边听课一边答,所有成绩都将被保留下来。
老妈会定期审查,审查结果关乎到他的零花钱,所以不能瞎填,宋仰听得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如坐针毡。
十点多,终于迎来老师的结束语,他将卷子往包里一塞,成了脱缰的野狗。
他到箭馆的时候,李浔正在给一个新来的客户讲解弓箭的使用方法,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有点紧身的,黑色运动短袖,前凸后翘,皮肤也保养得很好,有种职场精英的味道。
那个女人看李浔的次数比看靶还多,一切溢于言表。
不过李浔看起来很镇定,极少抬头看人,一直绷着个脸,好像来上课的都是欠他钱的人。
宋仰就站在外边,向路过的人递上传单,有意无意地往里瞟一瞟。
那女人先发现他,随后是李浔。
某一刻,俩人的目光透过窗户交汇。
宋仰浑身一震。
他看见李浔笑了。
那不是擦肩而过时礼貌的微笑,也不是聊天时敷衍的微笑,而是相隔老远,发现对方会偷看自己以后,心照不宣地一个笑容。
温和的像风一样。
头顶的树叶哗哗响,好像上天在鼓掌。
宋仰一下午的心情都很好。
李浔的最后一堂课结束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宋仰下班后留在员工休息室写作业,让前台的小姐姐在八点二十的时候喊他一声。
他有点担心李浔忘记这茬,就像他放学着急回家总忘记拿东西一样。
不过事实没他想的那么糟糕。
李浔非但没忘记约定,还很体贴地问他坐什么交通工具来的,晚点回去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