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死寂沉闷。
活着不过是为了祭奠一个死人,用这条残喘的生命去凭吊一个故人。
很多年很多年,他都这样一个人生活过来,早就不奢求什么,遇到想要的,便躲得越远。
如此心思,生而幸福的人,是不必费神去理解的。
薛枞看着眼前之人深邃的眉眼,暖黄色的灯光落入他的瞳孔,仿佛冷凝的霜雪被夕阳余光所化开,宽松的家居服让他在这如梦一般的画卷里显得尤为真实。
这个画面,他记得就可以。薛枞所求本就不多,如今有这一时一刻,便很满足。
即使这片刻时光也是偷来的。
而薛枞所不知道的是,路衡谦冷眼瞧着这满桌无法入口的食物,脑中升起的诡异念头竟然是:和孟南帆待在一起,每天吃点清粥白菜,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这顿说不上成功的晚餐在两人无法同步的脑回路中结束了,薛枞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很早就回了房间。
他在睡梦中止不住地战栗,似乎有人扼紧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喃着什么。
倾倒的烛泪一滴一滴淌下来,烧灼着他的皮肤,仿若再一次置身火海的惊惧令他不断地挣扎,却又被人一次又一次地压制着,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