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实从来比梦境残酷它可没法醒过来。
薛枞严守着自己的生物钟,十点就沉沉睡去,然后一如既往地,跌入无法摆脱的梦魇。
是几周前的一天。
他漫无目的地在公司外等了很久,神色有些恍惚。成年之后,他已经很少再有这样的时候了,可这次像是被敲开了坚冰的一角,碎裂的冰渣阻塞在他的脑海。
倒不是因为接手的案情有多复杂,相反是再寻常不过的离婚纠纷。他不喜欢这类案子,可显而易见地,他不会拒绝赚钱的机会。男方足够慷慨,自然请得起他。
薛枞伸手按了按眉头,没注意周围,差点被一辆自行车刮倒。
他稳了稳轮椅,正准备离开,忽地听到短信的提示音。
那是一段特定的短音阶,设置给特殊的人。这么多年,从未响起过。
他不敢置信地将手机取出,甚至不太敢点开那条讯息。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为恶劣的恶作剧。
“晚上七点。”
没有地址,没有落款。
这是几千条“已发出”的信息后,唯一的一条“已接收”。
薛枞慌忙地回拨,对方却是多年不变的关机状态。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薛枞试图从那条乱人心神的短信入手,但线索也只是到此为止。
他拧转门把,放轻了声音:“我回来了。”
房门被推开了一半,屋内很黑,有脚步声从空荡的楼梯间传来,不疾不徐,却越来越近。
薛枞警觉地回头,却蓦地让人从身后捂住口鼻。某种刺激的气味瞬间钻入鼻腔。
“谁?!”
薛枞感到浑身的力气开始消散,可他被死死制住,无法回头,腿脚又不便,只来得及用手肘狠狠向后一撞。
那人却仍是不紧不慢地侧了身,轻易便避过。
“来晚了啊,”昏迷之前,只听见一个声音,轻飘飘从耳后传来,带着猫捉耗子般漫不经心地逗弄,“薛枞。”
不知过了多久,薛枞终于清醒过来。入目是镶嵌着镜面的四壁,空间仿佛被重叠着无限拉长。屋内暖气很足,他的外套被脱掉了,手机也不知所踪。
试着抬了抬手,却有些艰难,想是被注she安定类的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