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薛枞这样一贯受尽冷待的人,却偏偏是最能分辨真心的一个。虽然从来不说,但都默默记在心里。
本以为孟南帆会觉得恶心怎样鄙夷的说辞他都认了,却没想到这人会大度到这个地步。
“当然。”孟南帆故作轻松地笑笑,“这都过了二十几个生日了,我可不想每年都看到他。”
他是不承认自己不如路衡谦的,但薛枞还能在他身体里待多久都是未知。
懒得计较了。
“那好。”
薛枞少见地不去推辞,反而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孤注一掷的茫然,和让人难以琢磨的喑哑:“你……可以出来阻止我,任何时候。”
孟南帆反正是无所谓,搞不懂薛枞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有什么,”他伸了个懒腰,“我再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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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南帆看来,路衡谦是个无聊到极点的人。
在校时纯粹是个学习机器,偶尔打打篮球都是被孟南帆硬拖出去的;工作之后又沦为工作狂,和一切娱乐活动绝缘。
永恒不变的是那张拽得要死的脸,和合该被封起来的、毒起来不要命的嘴,害得孟南帆都接连损失了好几个朋友。
可惜死党也是真死党,又有两家父母盯着,孟南帆只能多多照顾这个情商为负的老友,没得逍遥。
当然他不知道长辈们交代给路衡谦的,又是另一番说辞。
总之指望这人记起自己的生日是毫无可能的。
路衡谦也果然如他所料地,将这个日子忘在脑后,直到收到一张芭蕾舞剧的门票,署名是孟南帆。
这种天马行空的风格路衡谦已经习惯了,他下班之后径直开车过去。
他推了一个会议,结果满脑子仍记挂着会议本该有的进程。等进了场,在前排坐下,才注意到剧院里空无一人。正想拿出手机,周围的光线却暗下来,幕布拉开。
他扫了眼票面的介绍,《葛蓓莉亚》。
俏皮的音乐响起,舞台渐渐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