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沈易都朝她看了过去。
“是、是他推的,”周玉琪脑子一热,指着地上的人道,“是薛枞。”
路衡谦也看过去,却觉得轮廓有几分熟悉,仔细回忆片刻,也只模糊地记起来一些,净是这人四处惹事又不识好歹的模样。没想到孟南帆曾经无数次的示好,被他冷待不说,这人如今竟然恶劣到这种地步。
“是他。”
“你认识他?”周玉琪见他流露出的一丝厌恶,忙不迭地顺坡下驴,“小枞是性格不太……嗯,不太友善,但心不坏,只是起了争执才……南帆只是帮我回了句嘴。”
她假意替薛枞说话,却半真半假地栽赃给他。
路衡谦讨厌她的聒噪,转向当时在场的另一个人:“是吗?”
沈安定睛看他。
路衡谦不知道,沈安其实认得他,就像薛枞暗暗注视着路衡谦一样,沈安也默默地观察着薛枞。
沈安从前弄不懂薛枞对路衡谦过分的关注源于何处,却在将他从宋澄手中救出来之后恍然大悟。
再不愿意承认,沈安也明白过来,薛枞或许喜欢着同性。
他大概喜欢这个名叫路衡谦的男人,可又愿意爬上宋澄的床。
这邪恶又混乱的猜想令沈安心脏刺痛。
他在回程的路上,刻意去忘掉薛枞身上的痕迹,忘掉他雾气蒙蒙的眼眸,忘掉他赤裸的脚踝,驯顺的姿态。
可现在纷纷都回忆了起来,将大脑堵塞得拥挤不堪。
沈安记得,方才回到家的时候,薛枞的目光都是停驻在路衡谦身上的而他分明刚与宋澄zuò • ài。
他的哥哥,怎么能是这样淫糜又堕落的人?
“对。”他鬼使神差地,撒了个一戳就破的蹩脚谎言,只希望路衡谦对薛枞的厌恶延续下去。其实只要孟南帆醒来,它就会不攻自破,沈安也不会掩藏。可令他不解的是,薛枞昏迷的这许多天里,竟没有任何人向他质疑过。
或许是漠不关心,又或许,除了薛枞自己,不会有其他人愿意为他解释什么。
第十二章
“沈安。”薛枞仍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靠营养针维持的身体比之前更瘦削了一些,在惨白的灯光底下,虚幻得像一道影子。
听到薛枞齿缝间滑落的名字,沈安心中悸动。他凝神去看哥哥的神色变化,却什么也无法捕捉到。
“你不是想让我消气么,”薛枞的语气都有些飘忽,因为体弱的缘故,不免减了几分强势,“很简单。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