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澄并不会放任他的走神。
“看来你很习惯这种事,”宋澄笑了笑,伸手替薛枞轻轻擦拭唇角的血迹,语气却很冷,“是被谁上过了。”
身体里的东西进得更深,薛枞能感觉到那本就不留情面的顶弄变得更加凶狠。他难以自控地闷哼出声,本就因方才的缺氧而泛红的眼睛渐渐失焦。
先于面容,他反倒是忽然记起了一个声音。
温雅的、低柔的、含笑的……直至最终变成欺哄的。
那个声音的主人,有一双浅棕色的眼眸,笑起来一如弯月,令世界都显得温柔了几分。
“放开……”薛枞只觉得头痛欲裂,那种模糊而陌生的耻辱令他痛不欲生,甚至比此时身体所承受的疼痛更甚,“放开!”
他下意识地拒绝着记忆里的那个人,也更加激烈地反抗起如今正在他体内肆意挞伐的男人。
“我很失望。”宋澄向前狠狠地扯了扯挂在薛枞脖子上的领带,又将它渐渐拉紧,令薛枞只能垂下头、状似乖顺地靠在他的肩膀。积压的愤怒无可抑制地蹿升上来,一如几个月前,他看到薛枞昏迷之后的那份诊疗报告。
宋澄或许犹豫过片刻,也或许没有,他制住薛枞的挣扎后,又轻飘飘放开了他。
“你和别人上过床了。”恶意而刻毒的言辞传入薛枞耳中,“我不该纵容你的其他的我可以无所谓,可这件事……”
宋澄没指望薛枞能回答什么,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
只有那双澄澈得如同玻璃珠子般的眼睛蓦然一缩如果它真的是玻璃珠子的话,此刻大概正发出碎裂的声音。
注视着宋澄的目光缓慢而恍惚地移开了。
“我没法忍受。”
宋澄却扶着他的脸颊、阻止了他企图逃避的眼神。
薛枞没有再说话,他像宋澄所期望的那样,安静而沉默地接受了被安排的命运。
哈德逊河上有新年烟火正冉冉而升,彩色的光斑打在脸上,将所有试图隐藏的情绪都暴露殆尽。
疲惫与倦怠在火树银花里将薛枞吞噬侵蚀,那些始终无法尘埃落定的虚假泡沫像是终于落到了实处,一个接一个地纷纷爆破,才肯留下一点点真实。
沙发角落的铃鼓随着身体的撞击发出清脆而扰人的铃音,被新年烟花的巨大响声掩盖,也似乎掩盖了这场潦草而敷衍的xìng • s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