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辉下午去何俊雄生前最后打工的烧烤店,他干了一个月就辞职了,店老板对他的评价不像其他家那么差,“他挺会说的,跟店里客人关系都还不错,不过听说是发了笔小财,就不打算干了。”陈光辉核实时间,何俊雄是在辞职后的第三天被杀的。
何俊雄在烧烤店的一个月,没有和店内员工或是客人起过冲突,复仇被杀的可能性很小。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何俊雄的死和金钱有很大关系,李丽提到过钱,店老板也提到过,但是何俊雄发现时,身边除了一个钱夹子并无其他。
屠斐的猜测和陈光辉差不多,钱,一定是有的,不过被杀后被人拿走了。
一笔钱,如果是现金,那么所有拿行李出入的乘客都有可能,想找到丢失的钱财太难了。
同时丢失的,是何俊雄的手机,估计是被犯人一起拿走。
说到底,陈光辉的走访没有成果,屠斐还不及他,发信息时轻轻叹口气。
沈清浅听在耳里,余光盯着屠斐的脸,镀上一层夜色,表情都变得朦胧,她能感觉到,小孩儿并不开心。
屠斐短时间不会再来金碧辉煌,但是她以后一定要再来,下次她会自己想办法。
沈清浅的车子到楼下熄火,屠斐的电话突然响了,沈清浅下意识瞟了一眼,一定是警局的事,沈清浅笃定的想。
“晓夏?”屠斐开口,沈清浅了然,是翁晓夏,看来是丢失的狗有了进展。
屠斐右手拿着电话,左手保持着要解开安全带的姿势,她倾听时指尖有意无意地摸索着安全带,不时点头嗯嗯两声表示自己在听。
“好,那我现在过去。”屠斐哄道,“你别哭,没事,有我在。”
屠斐的声音很轻很稳,让人听着很安心,沈清浅回想那个上午天台的阳光很暖,她因为看见一只猫想跨过围栏救它,屠斐却在那时候从身后抱住她……咔哒,屠斐左手按开安全带的按钮,她继续平稳地说:“你别再联系,等我过去,我和他谈。”
屠斐说着推开车门要下车,衣服突然被拽,她回身眸子里显出疑问,沈清浅抓着没放,轻声说:“我送你。”
屠斐大长腿缩回来,拉上车门,“晓夏,就这样,你等我。”
屠斐挂断电话,沈清浅没问,她便主动汇报。
狗,确实有消息了,不过对方是个贪财无礼的男子,他要求翁晓夏先打钱到账户里才肯交出狗。
翁晓夏通过彩信接收到照片,确定是自己的狗,她找狗心切没傻到直接打钱,人财两空那才叫惨。无奈之下,翁晓夏只得向屠斐寻求帮助,她冥冥中觉得,屠斐一定可以解决,她记得屠斐制服歹徒时又酷又厉害的样子。
“阿姨,吃糖吗?”屠斐摸进兜里掏出两块大白兔,“昨晚从家里拿的。”
“恩。”沈清浅注视前方,“不知道是不是你小时候那家。”
“我猜是的。”屠斐主动剥开一块奶糖抵在沈清浅的唇前,沈清浅微微偏身咬在嘴里,她嗯了一声,说:“奶香味真浓,还真是一点没变。”
屠斐咂嘴,含糊不清地附和,“甜甜的奶香味。”
同样的甜,在两个人的唇齿间弥散,同步的甜,让屠斐开心,尤其是她刚刚喂糖时沈清浅侧身舀走糖块,那是关系亲近的人才能毫不设防地接纳投喂。
沈清浅和屠斐赶到时,翁晓夏已经哭累了,她蹲在花坛边,无声地抽噎。
翁晓夏听见脚步声站起身动作猛,头晕地身体摇晃,屠斐眼疾手快捞过她的腰带到怀里。
沈清浅看着屠斐一连串的动作,流畅到自然,像是那时在天台从身后抱住她一模一样,那或许是一种出自于本能。
就像医生会救死扶伤一样,刑警的天性也会习惯性地保护别人。
沈清浅咂咂嘴,奶香味不似之前的甜,大概是含的时间太久了吧?屠斐用翁晓夏的手机和对方取得联系,对方说什么她都答应,至于钱么,屠斐表示附近没有银行,“我这里有现金3000,我们见面,我直接给现金,行吗?”
屠斐的目的只有一个,引诱对方出来,3000块的现金让对方心动,他同意出来。
沈清浅开车,载着屠斐和翁晓夏去交易的地点,估计是男子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破旧的黑体恤和色彩斑斓的大花裤衩,脚下一双踩得变形的灰色凉拖,一张嘴满口的黄牙,“我刚才算了一笔账,我捡到这几天,每天吃吃喝喝喂着也不少钱呢,3000不够,你得再加500。”
翁晓夏闻言气得想哭,屠斐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臂,“阿姨,你带晓夏回车上。”
沈清浅扫了一眼屠斐,屠斐笑着点点头,意思是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