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沈清浅做手术,屠斐问了下时间,翁晓夏不确定地说:“不好说,这次患者旧病复发比较棘手,沈医生进去三个小时了都。”翁晓夏说得凶险,屠斐不免担心,“你们这工作也是,每天面对生死。”
“是啊。”翁晓夏幽幽叹气,“病患家属在外面哭了好久,一个小姑娘,我看着真难受。”
“那你多劝劝。”
“我劝也没用,小姑娘不吃不喝,大老远过来看病,老人病没好,小姑娘瘦了一大圈。”
屠斐安慰翁晓夏几句,心里沉甸甸,“如果救治情况不好,是不是沈医生也会受到影响啊?”
“啊?”翁晓夏一时没明白,“你是说影响沈医生的前途吗?”
屠斐嗯了一声,补充道:“不单单是这个,比如说心情。”屠斐想起沈清浅之前说的习惯了,这不是个好现象,习惯了不是不心疼了,而是疼得习以为常。
翁晓夏叹气,“说一点不受影响不可能,我记得沈清浅跟我说过,她dú • lì进手术室后的第一台失败的手术,虽然主要原因不在她,她还是难过了很久,以至于后来一段时间再上手术台都需要罗主任坐镇。”
翁晓夏和屠斐聊了会挂断电话去忙了,屠斐收拾碗筷后简单收拾家里去了刑警队。
屠斐跟队里打声招呼,配合锁定一个手机号码。
屠斐外出找了个座机打给柴冬雪,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起,虚弱沙哑的声音似乎受到了重创。
“你好,请问您是柴冬雪吗?”
“我是,您是?”
“是这样,我是之前社区……”屠斐接着之前的由头往下说,柴冬雪对此毫无兴趣,也不想见面细谈,“抱歉,我现在真的……”柴冬雪抽泣,屠斐被她哭得难受,她压下自己的话题,“您遇到了什么难题吗?素昧平生,如果有我能帮助的,请告诉我。”
柴冬雪哭得更大声了,屠斐没挂断电话,听着她哭了好一会,柴冬雪道歉直接挂了。
技术组的人发来信息:手机号码位置已锁定,海京市协和医院。屠斐赶到医院时,沈清浅已经从手术室出来,她刚吃完饭从食堂出来。
沈清浅从翁晓夏那里知道屠斐打过电话,眼下突然在医院见到她,以为她是找自己,“小孩儿?”
“阿姨,我来找个人。”屠斐的言外之意,不是来找沈清浅的。
沈清浅的笑意淡了淡,想想自己刚才自作多情了,她嗯了一声,“找谁,我看看认不认识。”
“柴冬雪。”
“谁?”沈清浅以为自己听错了,屠斐重复一遍,沈清浅略微诧异道:“她是我病患赵桂芳的家属。”
“啊……”屠斐欣喜若狂,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阿姨,能带我见她吗?”
见面,不是不可以,但是可能会打草惊蛇,沈清浅回想道:“她确实有个哥哥,我问过,但她没细说,从赵桂芳生病,她哥哥一次都没出现。”
“噢噢。”屠斐凡出现小本本,快速写下有用的信息,抬眸渴望地问:“还有什么吗?”
屠斐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清浅,沈清浅忍俊不禁,“某个小孩儿好像不是来找我的吧?”
“嘿嘿,谁说的?”屠斐拉着沈清浅去一旁,“阿姨,我本来就打算过来看你的,没想到柴冬雪也在这里,你刚刚的手术顺利吗?”
屠斐没撒谎,她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过专注于案情又忘了。
“这期间还有一个比较大的事儿。”沈清浅第一次给赵桂芳做完手术,她因为没钱连药都想停掉,后来不知为什么突然拿出一大笔钱换了进口药,“赵桂芳之前的住院和用药,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10万左右,单看她们母女两应该是难以支撑,可能是柴英卓从中帮忙了吧?”
沈清浅也是推测,屠斐拧眉,“柴英卓的背景,一下子拿出10万也很难吧?除非……”
“除非什么?”沈清浅微微扬头,望见屠斐的眉间皱起纹路,她不知怎么的,下意识抬手抚了一下屠斐的眉心。
屠斐愣了下,脸颊倏地泛起红,沈清浅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脸色平静道:“你脸上有东西,你刚才说除非什么?”
“啊……”屠斐摸摸眉心,无意识地擦擦脸,微微侧身,不敢直接看沈清浅了,“除非是柴英卓入狱前存了一笔钱。”
10年前的柴英卓,她不知道具体情况,屠斐知道他的摄影不错,但靠这个本事,攒到10万块还是挺有难度的。
“要不我先带你去看看柴冬雪,不过她母亲刚做完手术,你直接问案情会不会有点残忍?”沈清浅的话倒是点醒了屠斐,她点点头,“我去买点礼物。”屠斐说话已经转身跑了,沈清浅双手插兜望着远去的背影,就这样还能攒下钱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