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轻叹口气,“去那边的长凳坐吧。”屠斐摸包要翻纸巾,柴冬雪已经失神地坐下了。
屠斐靠在旁边没吭声,让柴冬雪静一静吧,她估计很乱。
屠斐翻手机,沈清浅半小时前发信息给她了,她忙活没听见。
沈清浅:小孩儿,吃饭了吗?
屠斐:阿姨,我等会就吃了,你今天忙吗?
沈清浅:今天还可以,下午有一台修补的小手术。
屠斐:上午去乔总那办事顺利吗?
屠斐其实想问问细节的,但是总觉得不好,也怕问了引得沈清浅不快,沈清浅回复“顺利”,她没再问。
沈清浅:小孩儿,我发信息,是想告诉你一个事。
纪景明已经知道屠斐在他的车上挂了拎袋,沈清浅怎么确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纪景明可能会将屠斐视为敌对的一方。
沈清浅发信息告诉屠斐,提醒她小心,屠斐简单道谢,沈清浅不放心打电话过来。
“阿姨。”屠斐往旁边走了几步,声音很轻地叫了一声。
沈清浅察觉到异样,“你不方便说话吗?”
“没有。”屠斐听出了异样,“阿姨说话有鼻音,感冒了吗?”
“好像吹风吹多了,有点着凉,不碍事。”沈清浅咳嗽了一声,屠斐心急道:“哪能没事,吃药了吗?”
“晚点我看看。”沈清浅转移话题,“你在哪呢,说话这么小声。”
屠斐侧身回头瞟了一眼失魂一般的柴冬雪,小声地说:“我们在柴冬雪的帮助下,找到了小号,确定是属于柴英卓的,我们还从他身上搜到一盒早已过期的H牌香烟。”
沈清浅没有任何意外或是惊讶,屠斐反倒有些诧异,沈清浅轻声说:“你早之前跟我说过H牌香烟,也说过小号的事,现在无非是实打实地查到了。”警察破案,光有正确的推论不行,还得有充分的证据支撑。
沈清浅最放心不下的仍然是屠斐,现在警方的步步紧逼,大概率会激怒纪景明。
“我还担心一件事。”沈清浅突然说,“媒体报道纪景明醉驾,他应该会猜测到是你们分局做的手脚,而且很大可能会想到你。”
屠斐丝毫不惧,纪景明既然做了,就别怕人知道,“阿姨,没事,我会小心的。”
挂了电话,屠斐带着柴冬雪回医院,路上柴冬雪红肿的眼睛睁不开,她要怎么回去面对母亲啊?
柴冬雪想着头发斑白的母亲,再想想刚刚房间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哥哥,她的心乱极了,她根本捋不清头绪。
“别哭。”屠斐抽出纸巾抵过去,哄着说:“你今天很勇敢,也很棒,不过下次要注意安全,人在极端的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
此刻,柴冬雪火辣辣的脸颊仿佛在回应屠斐的这句话,最亲爱的哥哥啊,你居然打了我一巴掌,从小到大,你都把我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啊。
所以,哥哥,终究是变了,不变的只是她记忆深处的影像而已,柴冬雪不愿接受不愿承认,但一切都真实存在,她无力到似乎只能哭,什么都做不了。
两人抵达医院门口,已经是下午3点,柴冬雪站在医院门前不愿进去,屠斐完全能够理解她,“冬雪,今天我留下来照顾你母亲吧,你就好好地休息一下,要不然你母亲担心,你也难过。”
屠斐抓着柴冬雪的手捏了捏,“别跟我不好意思,我是真拿你当妹妹看待的,所以我这个姐姐擅自做主,今天你听我一回,我就跟母亲说,是我让你去哥哥家洗澡休息,我正好在医院有事顺便陪护一晚……”屠斐连借口都想好了,柴冬雪无法思考的大脑也只能顺着她的思路走。
邢思博没有当场逮捕柴英卓,不过也放下话,别想逃走,他随时可能过来了解情况。
在这之前,柴英卓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继续生活,不过也仅仅是看起来像正常人了,柴英卓知道,警方早就锁定了他。其实,他早就该料到的,柴英卓心中说不上是后悔还是自责,他明知是计,却还是中了招,他不该赴约。让柴英卓更没想到的是纪景明会主动找他,他笃定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发生了,纪景明的赴约改变了他的计划。
似乎,一切都开始乱了,从他回复那条奇怪的信息开始。
屠斐跟邢思博说明她今晚留宿陪护,邢思博应允,心疼地说:“你一个人做得太多了,反倒衬得你这两个哥哥很无能了。”
屠斐虽然性格看起来脾气暴躁性格粗犷,但骨子里有着女孩特有的细腻和体贴,也正因为如此,和她接触的人很容易被吸引。
邢思博自认为他一个爷们,做不到屠斐这般细心;陈光辉更不用说,他一个单身汉,24小时里,只要不是睡觉,都在琢磨案情,根本无心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