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啊。”陈光辉靠着窗台,指间夹着的仍然是克制自我的烟,他信奉戒烟不是躲避,而是迎难而上,看见烟能忍住不抽才是真汉子,当然偶尔也会迷恋似的闻一闻。
就像现在,陈光辉闻着烟感慨地说,“如果咱们猜测属实,那柴英卓最好的青春等于是给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他现在如果不继续护着纪景明,等于推翻了他过去的所有,他怎么能甘心啊?”
“我不赞同。”屠斐靠着椅背,双手箍着后脑勺,大长腿交叠轻轻晃着,“我觉得只要你意识到错了并且在那一刻改正就不晚。”
“你太理想主义。”陈光辉转过身,眯着眼望向窗外,枝繁叶茂的大树被风一吹,叶子落了一地,说不出的萧索,他重重叹口气,“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面对自己的错误,很多人一错再错,是因为前方是火海,后面也是刀山,柴英卓现在回头,也没有彼岸等着他。”
重新开始,多难的一件事啊。
屠斐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那是肯定,做了坏事就要负责,难道因为悔改了就不用受惩罚了吗?难道只有光明彼岸才能让他们醒悟?那我觉得他不是醒悟,他只不过想要个好点的归宿而已。”
屠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柴英卓的身体没有光明彼岸,但心灵可以有啊,他现在很痛苦,看他还能憋多久,随着咱们的抽丝剥茧,他会渐渐走向崩溃的。”
末了,两人都是叹气,柴英卓这一生,无论如何,已经注定是个悲剧,屠斐希望他最后能获得心灵上的救赎,心灵真的自由了,身体就算在牢狱里也会开心些吧。
现在的柴英卓不开心,他每天压抑真实的自己,或许这压抑从10年前就开始,当那个活泼开朗的人变得阴郁之后,一切就已经注定要改变了。
陈光辉拉开椅子坐下,抱怨了句,“老大这是要消失啊,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屠斐回过神,附和道:“就是说,阙斯年的案子是有多神秘啊?”
陈光辉眸光闪了闪,双手撑在桌上站起身,神秘兮兮地小声说:“听说,只是听说啊,听说行贿案牵扯到了海京市的大人物,所以现在很保密。”
屠斐撇撇嘴,“这不是显而易见。”海京园林是一家老派的国有企业,当时担任副董事的阙斯年能行贿的对象肯定是上级,“看看阙斯年的行贿目的是什么吧,我估计他不是为了一己之利,要不然他完全可以在原单位贪污,而不是从那么好的企业里,从高层的位置下来,转行去做商人了。”
shā • rén案虽然有了进展,但是重心的涉毒案陷入困境,可能的涉案人员,钱伟奇失忆,蔚天玉失踪,纪景明现在倒是没事,但因为他的社会地位和形象,不能无凭无据就去动他,老局长赵洪德一早就说了,要注意社会影响。
死去的白鹏兴不xī • dú,他指甲里的毒品到底从何而来?是参与了毒品贩卖,还是与涉毒人员有过冲突?眼下看来,后者可能性比较大,白鹏兴生前不是有钱人,账户资金没有异常,他曾经和柴英卓发生过冲突,但柴英卓本身没有xī • dú和参与贩毒的迹象。
线索看起来很多,但串起来不是完整的链条。
陈光辉和屠斐分工盯梢儿,陈光辉表示他盯张江海时,屠斐让他盯着皇家影楼,其中用意不言而喻,不过屠斐不明说,怕成功不好意思。
屠斐忙着盼着,终于盼到了周末,她和沈清浅视频的日子。
屠斐为此登上了多年不玩的扣扣,乖乖地等着沈清浅发视频。
屠斐晚饭也没吃消停,不时回房看看电脑,生怕自己漏掉什么。
最后没出息的人干脆捧着饭碗回到房里,等沈清浅发视频过来,她立刻撇下饭碗,赶紧点接通。
“阿姨~”屠斐喊完这一声,鼻子都酸了。
“小孩儿~”沈清浅仍然床上,她趴在被窝里,看样子是刚醒,慵懒地伸了个腰,“我在床上跟你视频,不介意吧?”
“不介意。”屠斐瞪大眼睛,只恨镜头太小,她看不清沈清浅的全部。
闲谈得知屠斐刚吃完饭还没收拾洗漱,沈清浅提议,“你先去帮师姐收拾,早点洗漱,我等你,好不好?”
屠斐不愿,央着沈清浅,“那阿姨给我个琴琴,我就去。“
沈清浅轻笑,“你果然是个小土匪。”沈清浅指尖按着红纯,摘了一枚稳,“给你。”
沈清浅看见镜头里忽然凑近的脸,一声“mua”传过来,屠斐认认真真地说:“阿姨,稳应该是这样的,你接收,等会还我,我走了。”
琴屏幕可以琴那么大声吗?沈清浅是手机登陆的扣扣,她凑近.琴一口屏幕想说看看会不会也会“mua”的声音。